“我一向就是这个模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薛蕊转过脸:“不喜欢你只管不看。”
“蕊,是我不好,今天没有及时接到你。”聂杰南扳着她的肩膀哄着:“出发前临时有个会议耽搁了,你也知我们这一行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已的,我已经叫司机先去接你了,哪知道会遇上堵车呢……”
她回来的消息早两天就已经通知了,真的想接人,不会提前一点出发,或者推了会议吗?
说到底,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重要。
不过,她根本连他迟到的借口都不想去听。
“不用解释,你知道我一向不在乎这个。”
薛蕊挣脱他,抱胸望向窗外,夜空中飘来阵阵欢声笑语,愈发衬托出他们之间的冷漠。
冷漠。
是啊,外人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谁会想到,近十年来,他们多半是通过视频来见面,他们之间的话题永远是讨论不完的公事或是合作。
聂薛两家素有合作,作为两家的继承人,他们一早就知道两人的未来是绑在一起的。
也不能说对方不好,聂杰南成熟睿智,英俊潇洒,薛蕊聪明冷艳,八面玲珑,外界一致称羡的女强人。
只是他们面对对方,感觉更像生意伙伴而非夫妻。
薛蕊想起今晚聂文远的求婚,不算什么惊心动魄的情话,方式也很老套,那枚戒指虽然很闪亮,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哂。
可是,她还是被触动了,因为不止是求婚,哪怕是正常的约会或者恋爱,她似乎都不曾有过。
从小她就被当成薛家继承人严格培养,好几个老师同时教她管理、财经、珠宝、礼仪等各类知识,多得超乎普通人的想像,她比同龄人优秀,可那是付出很多代价换来的。
她没有正常的童年,也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像普通女孩那样生活。
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想,是否对自己太苛刻……
“下个月初有个珠宝大展,这是业内很重要的一次盛会,各大珠宝公司都会送出自己的镇店之宝去参展。”她听到自己淡漠的声音:“我设计了一款名为”深爱“的钻戒,是很稀有的深蓝色透明钻石,全世界仅有几颗,这是打响我们珠宝城名号的好机会,你一定要把它拍下来,然后拿来向我求婚!”
连自己的婚姻都能如此冷静地被她拿来商业炒作,聂杰南却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而且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永远不会被感情驾驭自己的理智。
他同时也明白过来她今晚拒婚的原因,因为不够噱头。
“那好,你下去招待客人吧,我想休息一下。”
她说着转身想绕开他,聂杰南却伸手将她扣住,低头蹭着她的额角:“蕊蕊,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不如……”
“改天吧,我好累。”薛蕊不解风情地推开他。
聂杰南眼底滑过无奈,不过体谅地一笑:“那好,你先歇着,我下去了。”
薛蕊摆摆手,反正两人都心知肚明,利益婚姻嘛,哪能十全十美,聂杰南少不了逢场作戏,他不会真是情不自禁,所以她也不必迁就自己去迎合他。
这样多好,相敬如冰,各取所需,比起那些不值钱又浪费时间的情情爱爱,这样的婚姻才是最实际最长久的。
夜已深,宾客渐渐散去,令陈慧失望的是,不管她如何挽留,聂文远都不肯留下来,她怕自己太着痕迹反而惹起怀疑,只好放他们回去。
“何嫂,让你找的人来了么?”
“早来了,我让她在门外候着呢。”
“打电话让她回去吧。”陈慧叹着气,走过去送客。
另一边,告辞回家的卓彦非开车慢慢驶出聂家,眼神无意识一转,瞥见路过停着的一辆红色出租车,一个女人正放下电话,然后半垂着脸,伸手拉着车门。
就是那么擦身而过,他将半开的车窗滑到底,放缓车速,往外又瞧了几眼。
“看什么啊?”钟爱唯也跟着往外瞅,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倩影倏地一晃,钻进旁边的出租车里。
“原来是美女啊。”她哦了一声,笑着打趣:“卓少,要不干脆停下来看清楚吧。”
卓彦非不动声色地伸过手来,在她关键部位轻轻拧了一把:“难得夫人如此大方,为夫该怎么奖励你呢?”
“一边去!”钟爱唯笑着推他一把,越来越不正经,还能指望他有什么象样的奖励?
卓彦非挑挑唇,又从后视镜里瞧了眼身后那辆出租车,不过陆续有名车从聂家开出来,把它完全淹没了。
也许是他眼花了吧,他想。
在他身后的某部车里,聂文远也带着凌静妍往回走,凌静妍窝在副驾驶座上,慢慢转着手上的戒指说:“聂少,我记得你今晚似乎涨了我百分之二十的工资。”
“怎么?怕我不兑现?”
“是啊,你也知道现在的资本家多么无良。”凌静妍悠悠说:“还是落袋为安最踏实。”
聂文远笑:“我觉得真是屈才了,应该放你去财务部的。”
“我没意见啊,明天你写个调令,我马上去财务部报道,不过工资可不能少了我的。”
聂文远摇着头。
“好吧,凌会计,那你自己算算,你应得的百分之二十是多少,自己从我钱夹里拿。”
“那样多伤感情啊。”凌静妍转着眼珠说:“这样吧,我现在租的那间房又小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