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前,迁安安把手中的药递给凌兮若,嘱咐道:“这是我研制的,这里面的药对你的哮喘有奇效,上次没有给你,这次你要保管好,不要丢了。”
这个药,迁安安原本想到等到危机之时再拿出来的,可现在却没办法了,只能事先给他,毕竟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迁安安转过身不看凌兮若,打算离开,刚要抬脚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拽住了衣角,声音还残留着方才的嘶哑:“你,去哪里?”
迁安安没想到是凌兮若,却硬是不肯回头,僵硬的说:“回死囚牢。”
“你,还是出宫吧。兮若找人掩护你。”凌兮若淡淡的开口,带着一丝的关切。
迁安安顿了顿,淡淡的一句:“不用了,多谢兮若公子的好意。”
凌兮若看着迁安安的背影,手中紧紧的捏着迁安安递给他的药瓶,薄唇紧抿着,不发一语,只是眼中有了一丝的怜惜与关切。
迁安安不敢回头,怕自己只要一见到他,理智就会完全的溃不成军,然后又傻傻的幻想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感情。迁安安抚了抚自己胸前的衣衫,从里面拿出一张布衫,上面有血染的字迹。
迁安安愣愣的看了很久,手指都快僵硬了,于是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还是回过头决定面对凌兮若,因为逃避永远不是办法。
“兮若公子,我有件东西给给你看。”迁安安把血书递给凌兮若,还有一块雕刻奇异的玉佩。
凌兮若接过血书,在看到玉佩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只是那血书上的内容还是让他有些吃惊,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厌恶与反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迁安安没想到,凌兮若竟然没有自己所想的对她表现出冷漠而傲然的不屑态度,也没有把血书扔到她的头上,然后大骂自己是个放浪之人,这到底也算是一种安慰吗?迁安安苦笑着,内心有些酸涩。
“我会娶你,一辈子跟着你。”凌兮若淡淡的开口,语气依旧是不愠不火的平静,就好像他什么都已经打算好了尽在把握的模样。
迁安安突然笑了,嘴角泛起一丝的苦涩,缓缓的上前一步,拿起血书看了一遍问道:“你可看清了这布衫上的字?”
凌兮若微微颔首,眼如深潭般幽静,道:“看清了,一字都不曾遗漏。”
迁安安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果然前辈说的没有错,他真的会答应,而且毫不犹豫的答应。
撕拉一声,裂帛之音在屋中响起。迁安安把布衫撕成了碎布,然后往窗子外的后山上扔去,细碎的布条就像是凌乱的蝴蝶般,四散开来。
“这次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威胁你了,你放心,我也不会成为阻挡你的绊脚石。”迁安安温和的一笑,这样也好,就散了吧,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从此,她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绝色的男子。
凌兮若的丹凤眼眸中闪过一丝的诧异与不解,但却没有问迁安安,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手心不自觉的被指甲划破,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好了,现在所有的都结束了,我也该离开这里。”迁安安眼神看向门外,是该离去了,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凌兮若看着迁安安的背影,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没有发出,柔顺的发丝披散在肩膀,遮住了他一半的侧脸,看不清面貌,只是投下一大片的阴影。
“对了,兮若公子,若是可以请你不要太为难寇墨徽,算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迁安安说完这句话,毅然的跨出了门,她的步伐很快,所以连凌兮若最后那一个微弱的“好”字也没有听到。
迁安安快速的回到了死囚牢,但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面貌不明的前辈正静静的坐着,不发一语。显然,这里还没人发现自己的离开,迁安安把门锁落实,然后终于一颗悬着的心归了位。
“前辈?我回来了。”迁安安试图呼唤对面的怪老头,但他却丝毫没有反应。
迁安安这才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那身子似乎都已经有些僵硬了,分明是已经死了很久的模样。迁安安心中悲痛欲绝,但却只能捂着嘴,无声的哭泣,怕引来其他看守牢房的人。
“前辈,我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的。”迁安安对着看不清面貌的怪老头恭敬的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