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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燕王家三位小王爷?”
闻言,对面的朱家三兄弟顿时一愣,然后齐刷刷的转头。他们和蓝玉是见过数次的,最近的一次,还是数年前,皇太孙正位东宫那日,老爷子的寿宴上。
错愕之后,朱高炽矜持的点点头,并且颔首行礼,“正是,蓝帅别来无恙!”
而一旁的朱高煦忽然把朱高炽推到一边,直接站在蓝玉面前,眼神中都是狂喜和兴奋。
“蓝帅?你是蓝帅?我是我爹的老二不,我是我爹的次子,我叫朱高煦,你还记得我不?我们见过几次,第一次是你在辽东驻军,准备远征漠北的时候,第二次是你凯旋,还有前几年在皇祖父的寿宴上”
或许蓝玉对朱棣不假辞色,但对他们兄弟三人,态度还算温和。
似乎是在他心中,还把朱高炽等人当成孩子。大人的事,牵扯人家孩子做什么?跟人家孩子撂脸子,可不是爷们行径。
“正是蓝某!”蓝玉温和的笑笑,又看看一身戎装的朱高煦,“怎么,二殿下要跟蓝某去拼命!”
“去!去!”朱高煦拼命的点头,“听说您来了,我脑子里根本没有别的,就一个念头,跟着您去打鞑子!您放心,在您军中没有什么燕王的儿子,只有我朱高煦。我穿了甲,带了刀,就是要和您去跟鞑子拼命的!”
他自小就性格狂妄,但狂妄的人往往有着自己的软肋。那就是当他们遇到了,真正可以让他们心悦诚服的人,他们的狂妄就会变成崇拜。
“老二,不得胡说!”朱高炽斥责道,“你要去,也要父亲答应!”说着,又怒道,“再说,上一次你闯的祸还不够吗?如今几十万大军厮杀在即,容不得你胡闹!”
“我去杀鞑子,怎是胡闹!”朱高煦不服的大喊,“咱爹就三个儿子,你上不了马,老三胆小如鼠,我再不上阵杀敌,别人怎么看咱三兄弟?”
“谁胆小如鼠了!”朱高燧在旁边嘟囔着辩解。
“那你和我一起去?”朱高煦斜眼看他。
顿时,朱高燧无言,动动嘴,“那个,那个,大哥不让我去,又不是我不去!”
眼见他们三兄弟,在自己面前都快吵起来了,蓝玉不禁莞尔。
“在这嚷嚷啥,让人看笑话,那边坐着说!”说完,蓝玉转身坐回火堆边。
朱高煦嗖的跟上,紧挨着他坐下,朱高炽则是微微摇头,随后扶着肚子,小心的落座。
“你皇孙之尊,为何要去拼命?”蓝玉往火堆里扔了一把柴火,笑问。
朱高煦看着火堆,瞳孔中火苗闪烁,“报仇!”说着,骄傲的抿着嘴,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前几日我随着丘福大叔冲击鞑子的中军,因为我轻敌冒进,中了鞑子的埋伏!”
说到此处,他低下头,“我自小的伙伴,丘福大叔的儿子,小海为了保护我,战死了,许多我们燕藩的儿郎,为了救我,也战死了,甚至许多人,连尸首都没抢回来!”
此刻,他眼中噙着泪水,“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阿,他们中有人教过我骑马,有人带我打过猎可是他们都因我而死了,我活着,就是要给他们报仇!”
蓝玉听了,有些默然。
“你打过多少次仗?”半晌后,蓝玉又问道。
“我十三岁就跟着父亲上阵了,但是这么大的仗,还是第一次!”朱高煦擦下眼角。
“怕吗?”蓝玉又问。
朱高煦沉思了良久,“被鞑子埋伏的时候,又那么一瞬间怕过!”说着,又是一笑,“其他的时候,根本不怕!不但不怕,只要一上马,我就感觉,好似骨子里的血都是热的!”
蓝玉盯着他,“那你觉得,打仗好玩吗?”
朱高煦低头,重重的摇头,“以前我以为好玩,就和打猎一样轻松。”说着,他咬着嘴唇,“可这回看着认识的人,一个个在我眼前战死,听着他们的惨叫!”
随后,朱高煦抬头,“打仗不好玩!但,我还要打!”
“为啥?”蓝玉依旧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我是燕王的儿子,是朱家的皇孙,戍守边关不让胡人南下,是我的责任!”朱高煦正色道,“而且,我要报仇!”
话音落下,蓝玉笑了。
而朱高炽和朱高燧,则是用一种陌生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他。
“蓝帅,带上我吧!”朱高煦近乎恳求的说道。
“我军法严苛,后退者死!”
“我朱高煦,只会死在冲锋的路上,决不后退!”
两人相互看着,许久许久。
啪啦一声,火苗跳动爆裂,蓝玉咧嘴一笑,“好小子,我带你!”
“真的?”朱高煦兴奋的大喊。
“蓝某一辈子没说话假话!”蓝玉笑笑,“不过,你这身甲不行!”说着,看看对方继续说道,“你这身甲铁片子太多,太沉了。咱们是夜袭,敌人的弓箭拉不开,里面的锁子甲脱下去,就穿一身棉甲就可以了!”
“还有,你这甲一看就是贵人穿的,战场上太惹眼,去换了!”
“哎!”朱高煦答应一声,飞快的站起身,刚走几步,又跑回来,把老三朱高燧拖走。
“二哥,你拽我干什么?”朱高燧不满道。
“你来帮我披甲!”朱高煦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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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边,只有朱高炽和蓝玉两人坐着。
小胖子的小眼睛转转,随后弥勒佛一样的眼帘低垂,默不作声。
营中的士兵已经准备完毕,伙夫们抬着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