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高原上的人们,基本所有人都在,长辈跟寺庙中听闻过魔女的故事。
当然,毕竟是发生大唐时代的故事,距离现在太过遥远,除了初次听闻的孩童以及在佛寺中有一定地位的僧侣,几乎没人真把这记在心上。
哪怕在清廷挖断龙脉后,随着魔女的复苏,这十多年高原地震频发,但能够联想到这件事上的人也并不多。
直到三天前,从高原下来的天神,将手伸向了这片土地。
直到钉在各地的十二座佛寺全军覆没,
那高耸入云的魔女,带着那如同十月怀胎一般孕育了无数邪祟的肚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人们这才认清了现实。
而随着魔女的尸身被碾碎,灵性被镇压,一直笼罩在高原上空的阴云也渐渐消散,地震逐渐消弭。
劫后余生的百姓,在僧侣跟贵族的带领下,将好不容易才从灾难下保留的牛羊宰杀掉。
将还在冒热气的牛羊供奉在地上。
而那些僧侣在点燃香火之后,盘坐下来,嘴中念念有词,诵念着用来取悦神佛的经文
一时间,高原上随处可见香火袅袅,佛音潺潺
这场盛大的祭祀,既是为给这位杀死魔女的天神献上最高的敬意。
同时也是祈求与安抚。
他们可没忘记,这位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刀枪上门的,脚下的大地在祂手中如同一块湿润的泥土一般,被揉扁搓圆被捏成各种形状。
“祥和安宁”的高原,在短短三两天内就天翻地覆,变了模样。
如此天灾摧残的是大地,但作为生活在这片土地地上的生灵他们也不能避免,村庄城镇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废墟,金钱财富被掩埋在了地下。
也就是生活在草场上的牧民情况还好,但也同样是损失惨重。
所以在亲眼目睹魔女消散之后,他们才着急忙慌的组织这一场祭祀。
因为畏惧这样的天灾,
更害怕天神在消灭魔女后仍不满足,盯上了其他东西,所以渴望能用祭祀跟天神沟通。
他们不求财富,不求姻缘,只祈求这位天神能注意到他们,看在他们隆重的祭祀下,能手下留情,不要再折腾这片赖以生存的高原。
为此他们愿意供奉,献上拥有的一切
香火袅袅,伴随着阵阵经文的声音朝着张珂飘来。
他大致瞥了一眼,见到只是普通的香火后便收进了小地府中,用来镇压邪祟。
之所以多看一眼,完全是因为高原这边地势封闭,又曾经受外来教派的影响。
这片土地上的信仰扭曲又恐怖,就像张珂之前在那些佛寺里看到的法器。
它们的原材料都是鲜活的生命。
如果他是高原的土著神祇,自然不当回事。
可张珂身上的权柄大多都来自于九州之地,不论是山神土地还是城隍,都属于正神之位,不需要用恐怖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更何况他体内的血脉也是来源于人族先祖。
这两种,无论哪个对待那些血食恶神根本上都是赶尽杀绝的姿态,是绝对的对立面。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要杀人,那张珂非但不会随他们想的那样“安分”下来,反倒是会顺手把他们全都埋了。
但如果是正经的祭祀那就无所谓。
反正接下来张珂也不会停在高原。
即便张珂现在已经是【从四品】的地神。
在权柄范围内他能轻易的做到江河变色,四季更替万物的生死枯荣也能随他一念而决。
但幽冥的问题仅凭他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缝天补地这事涉及到的太多了,不光是该有的权柄他缺乏一部分,很多东西他也搜集不到。
所以,张珂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用龙脉来填补龙脉,即便这个过程损耗很大,但高原这边的窟窿又没有不停扩张,范围有限的情况下。
整个清廷的龙脉拿来,在自己这位地神的配合下还是能让龙脉重新焕发活力的。
至于幽冥的破碎。
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
正当张珂边走边思考的时候,他前方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滚滚黑雾弥漫山林之间,万物生灵都被席卷其中,黑雾不断的蠕动,其中有恐怖的声音传来。
“嘎吱,嘎吱”
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咀嚼,发出的声音,但紧接着声音中便夹杂了些许兽吼,哀嚎,哭诉的声响。
黑雾滚滚不停,表层不断变幻出一个个人脸,兽面,它们表情或是愤怒或是哀求,盯着张珂哭诉祈求他停下脚步,就留在这里别继续往前走了。
黑雾表面在哀嚎哭诉,但它的变化却一刻不停,它们凝聚成一团血肉胚胎,轻轻蠕动,尝试着模仿张珂的身形。
而出现在张珂面前的也不光是这团胚胎。
在它的后面,张珂还看到了一群喇嘛们,抬着一座枯骨铸造的高达十多米的佛像,敲锣打鼓,吟经唱词,从远方朝他走来。
也有体型堪比猛虎的黄鼠狼跟狐狸,奔跑在山林之中,身上弥散的血气都快要化作一片氤氲了,所过之处草木枯死,人畜惊厥。
甚至于隔着很远张珂还看到了几个坐在马车里,朝他所在方向赶来的西洋的传教士。
而此时张珂又听到有人在自己仅存的几个神像前,焚香祈祷,声音入耳。
但用的语言张珂听起来有些晦涩,等他视线转移看到对面的人后,张珂更是不想懂了。
只能听着他们叽里呱啦说半天,半晌之后也许是看到神像一点反应也无,于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