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公子,我家主子有言在先,若您问及主人的身份,老叟需问您两个问题,之后才能告知您主人的身份;我家主子的第一问,公子为何不终老乡间,而要进京呢?第二问,公子可是想复爵?”
曾林闻言不由地更为审视眼前的老者,不答反问道,“老翁,曾某如今不过一介平民,贵主人怕是寻错人了吧?若贵主人想告知曾某的便是这话,那曾某已得闻,这便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便欲离开,既非故旧之家仆,旁的人,他也无须再多在意了。
老者神色间却丝毫不见慌乱,在曾林走出五步外后才慢慢说道,“曾小公子,京中上下皆知,汝妻苏氏,农家出身,但应是无人知晓,苏氏乃是弃妇再嫁,我家主子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曾小公子意欲何为,是否会影响到我家主子的计划;小公子不必介怀,我家主子已先送上了一份诚意,京中去往尊夫人娘家查探的,将不会再打探到尊夫人的往事。小公子,我家主子的两问,还请您给老叟一个解答。”
老者的话让曾林的步子再也无法朝前迈,饶是心中怒火再盛,想到妻儿,心中便只存了顾虑,思量一番之后,才答道,“曾某进京只为了结旧事,曾家因罪获黜,实不敢再有妄念;旧事一毕,曾某自将携妻儿重返乡间。”
见曾林仍驻足停留在五步之外,老者便上前了三步才道,“曾小公子,老叟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切勿见怪!小公子想了结的,想必是先孝烈太子一事吧?我家主子也正想对此事做一个了结。”
“孝烈太子?”曾林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除了他这个护主不利的曾家后人,另一人,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一人,不做第二人想,曾林骇然轻呼出声,“你家主子是姜太后?”
可以说,曾家过去和现在的隐患,都与姜太后脱不了关系,曾林捏紧了拳头,反复强迫自己忍了再忍,才终于克制住自己,能够再次冷静下来。
曾林的肢体动作,老者一一看在眼里,半点不为所动,待曾林冷静下来,才慢慢道,“小公子果然聪慧!一猜便猜中了!先孝烈太子之亡,大公子实在难辞其咎,我家主子虽难免对曾家有所迁怒,但在西北为难曾家的,并非我家主子一人,也正因为如此,那人才被我家主子抓住了狐狸尾巴,待今上登基,我家主子便能断定,先孝烈太子夭亡之事,究竟是何人做的手脚了。太子夭亡,顺带连曾家都颠覆了,只有如此,梁家才会放心扶持今上继位,我家主子已查证过了,当家力荐曾大公子随太子出巡的,便是梁家一系的人马。”
曾林闻言,只觉有五雷轰顶之感,原来自己所以为的旧事,只不过是自以为的,曾林哑着嗓子问道,“小民谢太后娘娘提点告知;太后娘娘此时寻上小民,只怕并非仅仅是想告知小民此事吧?”
“我家主子当年容许曾妃娘娘剃发出家,便是顾虑着今日这番的局面;曾小公子既然尚能动用曾家的人脉,不妨帮曾妃娘娘一把,生恩大如天,本朝以孝治天下,连养母都受了加封,怎能不念生母的生身之恩呢?娘娘即便受曾家拖累,不得受封太后,也该加封太贵妃,受凉王奉养才是,怎能容娘娘清冷一人,常伴青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