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烟沉着脸看着那块被毁掉的玉牌,心里充满了怨念。
她原本以为藤墨给她戴上这个小手镯是为了不让她逃跑,却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连偷偷的通讯都能给她掐断了。
在将玉牌给变成一堆玉屑之后,那根绿藤就恢复了原状,乖乖的缠在席慕烟手腕上,任凭她怎么弄,就是不给一点反应。
“这东西真是太诡异了,唉。”叹了口气,席慕烟仰头靠在浴桶边缘,两臂张开搭在浴桶边上,身子往下沉了沉,“就说了半句话,也不知道师兄会不会找到这里。”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绿色的小手镯,转过头去将头压倒右手臂上,“倒是让我多说两个字也行啊,这下子光知道大宛城,就算不是大海捞针,也是一镜湖啊。”
镜湖就是轮回峰后山那个湖泊,自从裴亚青带她去看过雾海,那儿就成了她的根据地。
草草洗了个澡,换上白色的中衣,席慕烟就坐在屋里开吃。
结果没多久,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传来。
三两口扒掉晚饭,席慕烟走到外间凝神听了一会儿,便打开门露了脑袋出去。
说来也巧了,她刚露出头,站在廊上不远处往下看的少年便转过头来,正好将她看了个正着。
少年长的很是清秀,那双大眼睛看着席慕烟,竟然呆愣了下,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
席慕烟冲他笑了笑,一低头,才想起来自己不光衣衫不整还披头散发,这下子都给人看了去。虽然自己不怎么在乎,但是对这少年貌似是冲击大了点,看来是这孩子太纯洁了,没见过自己这样的,给吓着了吧。
可千万别给他留下阴影,万一他觉得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就糟糕了。席慕烟好心的八卦了一下,想到这里,便缩了头回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哎……”
明泽呆愣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那女子关上了门,把那张美丽的容颜藏了起来。
“呃……我的表现太糟糕了,可千万别被她误会才好……”
少年有些苦恼的揪着衣袖,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门,仿佛这样就能在上面盯出个洞来似的。
“怪不得要戴面具了,原来真的很好看……”
觉得自己浪费了机会的明泽看那扇门里再也没有动静,便有些出神的盯着不远处的地面,低下头喃喃道。
“嘀咕什么呢,下面这么热闹,你在这儿发什么傻?”
就在明泽暗自伤感的时候,后脑勺遭到了巴掌袭击,接着是自己师叔那粗犷的声音响起。
在下面耽误了一会儿,就见这傻小子跟丢了魂似的在这儿傻站,大汉手下便使上了三分力,那一巴掌可是响亮的很。
明泽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跟师叔笑了笑,便指了指楼下大厅中的一个身穿淡蓝长袍的青年,“不过是他搞出来的闹剧,不掺和也罢。”
“不错嘛,小子。”大汉在明泽耳边赞了一声,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使劲儿拍了拍,又捏了捏,“去下面找几个人聊聊,咱们爷俩势单力孤的,多交几个朋友没坏处。”
“我知道了。”明泽咧着嘴应道,不着痕迹的从大汉的铁爪下挣脱出来,“我这就下去,师叔您休息。”
听着楼梯传来的咚咚声,大汉转头看了眼席慕烟的房门,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岑绪一个激动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玉牌。
他早早就来到大宛城,还未来的及做什么,便被陈宗艳拉出去杀妖兽。说来也奇怪,前段时间凤仙城还是跟大宛城一样的重灾区,但是自从岑绪他们下山以来,就恢复了平静,唯一一只妖兽还是只厉害的,顺带还多了一个魔族,可是大宛城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小妖兽们不断地向大宛城郊区的山谷中涌来,吓得百姓们都不敢再出城。
而随着城里的修士越来越多,陈宗艳也意识到了不妥,只好留了师弟们守在城里,天天自己出去,岑绪的到来,倒是让他欣喜不已。
听到席慕烟被掳走的消息后,陈宗艳便拿出了玉牌,可惜,不知道被什么干扰,完全找不到另一只玉牌的讯息。
却没想到终于盼来了席慕烟的消息,居然被中途掐断,可想而知,岑绪心中有多么恼火了。
“藤墨,若是让我抓到你……”岑绪将玉牌扔给了陈宗艳,看了眼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大手一挥:“既然师妹在大宛城,那你们就别闲着了,都出去找吧。”
至于他自己,却是不能做甩手掌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穿好衣服戴好面具的席慕烟先是叫了小二上来挪走了浴桶和碗碟,才倚在栏杆上看起戏来。楼下的人分成了大致的三拨,起冲突的双方和看戏的围观群众。
正中间的一张桌子边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目露凶光盯着对方,而另一个蓝衫青年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
席慕烟微微一笑。虽然那人压低了声音,不过她从小就耳聪目明,就算那人用了束音成线这样的法子来限制众人偷听,不过席慕烟还是可以从他的口型上看出他说的内容来。
“挑拨离间,好做渔翁么?”
席慕烟弯着嘴角耸了耸肩。这年头的聪明人真不少,可惜……自作聪明的就更多,这个渔翁,说不定就成了旁人眼中捕蝉的螳螂呢,不知道有多人正等着做黄雀。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席慕烟感觉到一道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抬眼望去,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