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樱不置可否,只将手下菜刀切的飞快,一块老姜很快化作了碎碎的姜末,被装入一侧的小碟子里取用。
华常静也不再提晋觅,转开了话题说道:“晌午石青他们都不在。不用太麻烦,随意炒上几个小菜够咱们几个人吃就成了——”
晋起陪着江樱用罢早饭,便带着宋元驹石青一同出营办事去了。
没过多大会儿,江浪也跟了过去。
“对了。上午瞧见冬珠了吗?她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吃?”说到吃饭这上头,江樱忽然想到冬珠。
“不说倒将她给忘了。”华常静将手中最后一株菠菜折干净,道:“我去看看吧。”
“也好。”江樱点头。
华常静净了净手,便出去了。
江樱透过案板前开了一扇的窗,往外瞧去。
外间天色湛蓝。白云缓缓浮动,并着整齐的军帐,和远处的青山,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安详,一眼瞧过去,只让人觉得心胸都跟着开阔起来。
方才因想到晋起前世的遭遇而隐隐沉闷的心境,顿时也被驱散了不少。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但这一世,处处都在改变,不正是转好的迹象吗?
“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闻着了一股饭香呢。合着这里还有个厨房呢——”
江樱正自我纾解间,忽听得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
豁然抬头看去,便见敞开的着厨房门前,背手立着一位人高马大的宝蓝华服中年男人,正望着她微微地笑。
搓澡大叔?
呃,不对……是西陵王。
“您怎么来了?”江樱有些意外,又因毫无准备,一时竟忘了行礼。
云札也不介意,满面正经地说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闻着香味就找过来了——你这里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说话间。人已躬身行了进来。
呃,这间小厨房虽然宽敞干净,但因是宋元驹命人临时搭建起来的,并没有太多细致的考究。进门处的高度亦只是按照正常人的身高来粗定的。故当云札这种高大的西陵人进门,便不得不委屈低头一番了。
江樱见他神色和善,又因他是晋起的亲舅舅,哥哥的义父,再因他昨日送了自己一篓鱼,于是便也笑脸相对。道:“不过是几样家常菜而已。”
至于他说的香味,应当是炉子上正熬着的牛骨海带豆腐汤。
“想吃什么菜让他们烧就是了,何必受这个累。”云札摇头道。
“军营里的厨子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做,烧出来的也不一定就合胃口。”江樱笑着讲道:“况且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大夫交待她没事要多走动走动,而她是个懒人,除了做饭之外,是也想不到其它活动筋骨的方法了。
“哈哈……”云札点头笑了笑,“你这孩子倒是勤快,不比冬珠,自幼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半点活也不愿做——怪不得阿烈几次称赞你懂事。”
什么?
江樱愣了愣。
见她犯愣,云札方道:“阿烈已经都告诉我了。”
江樱反应过来,便是微微垂了首道:“多谢您这几年以来,对家兄的照拂。”
她张口便是一句道谢,倒让云札有些措手不及,怔了一怔过后,方摇摇头说道:“谢字就免了,当年阿烈之所以身受重伤险些丧命,究其原因是因出手救了冬珠和她母后。若是说谢的话,也该是我们谢他才对啊。”
江樱抬起头来笑了笑,还是道:“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要谢谢您。”
不光是这几年来的照顾,更有当时不顾一切的救治。
她听江浪说过当时的险况,若非是倾尽全力,他这条命根本不足以保得住。
哪怕当时有一分保留和偏差,都是不成的。
小姑娘的眼睛黑亮真挚,云札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一眨眼,却又换了副玩笑的模样,说道:“既是要谢,那总得有些表示吧?”
表示?
这个,倒是没有准备……
江樱正拿不定主意间,云札只又开了口讲道:“不如晌午留我一同吃顿饭,好让我再尝尝你的手艺,如何啊?”
“啊?”江樱张了张嘴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啊什么啊?可是舍不得你这几道菜?”云札调笑道。
江樱连忙摇头,继而笑道:“只要您不嫌弃就好——”
“你的手艺我昨晚上可是见识过了,我就是再挑嘴,那也断没有嫌弃的道理啊。”回想起昨晚上那道水煮鱼肉,云札很没形象的吧咂了两下嘴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逗得江樱忍不住笑起来。
“那您先回去等着?我还有几道菜要炒,待会儿油烟味可能有些重,别呛着您了。”江樱一面讲着,一面去查看炉子上熬的牛骨汤。
豆腐放进去之后不需要熬太久,不然太熟则会烂开,先不说味道,首先一锅汤的面子功夫就算毁了。
“我不怕呛,我就喜欢闻这味儿……香!”云札吸了一鼻子,哈哈笑道。
江樱哭笑不得。
“汤好了?要不要我来尝尝味道够不够?”见江樱起了锅,云札凑了过来问。
高大伟岸的身形躬的矮矮的,往汤锅前凑,这副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江樱算是瞧出来了。
这也是个吃货啊……
可人艰不拆,这又是个长辈,只得尽力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