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江樱今日不去酒楼,宋春月刚用罢早饭便找来了,是想拉着江樱上街逛一逛,扯上些料子回家,给未来的孩子准备几件小衣裳。
虽然这种行为对于一个出嫁前为了几顶帕子就险些要把命都给磨没了的宋春月来说,显得太过于不自量力。但这并不妨碍她作为一位准妈妈的一腔热情。
去了房间没能瞧见江樱的人影,不必去问梁文青,宋春月便很自觉地找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一瞧,江樱果然在。
“又在折腾什么呐?”宋春月近日来肚子越发显怀了。想意气风发却也意气风发不大起来了,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腰,凑近了问道。
“你来了啊。”江樱见是她,也不觉得惊讶。随意地应了一声,便解释道:“蒸几样儿新糕点试一试。”
她这人两辈子最大的乐趣都只有两个,一是吃东西,二是自己动手做吃的。
尤其是酒楼重新开张之后,更是牟足了劲儿的出新菜式,或是新糕点、特别的茶水之类,一得了闲,便往厨房里头钻。
“夹在里面的这是地瓜瓤儿吧?”宋春月随意问了一句,便说明了来意:“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弄好?我还想让你陪我去街上转一转呢。”
“周大哥呢?”江樱将捏好的生面放入小蒸笼里,一面问道。
“明日就是国子监纳考的日子了。他自然要留在家中好好温书啊,哪里有时间陪我瞎逛。”
江樱闻言转过头来冲着宋春月一笑,说道:“等蒸熟后试吃,如果味道还可以,就没旁的事情了。”
其实本来还打算琢磨两道荤菜的,但既然孕妇有要求,她自然是要竭力配合的。
宋春月“唔”了一声,见江樱收拾起了案板,便随意地在厨房里看了一看。
但凡有江樱在,厨房必定是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
之前在肃州也是。
这货虽然没有归整东西的天赋,但独独会将厨房收拾的极好,要比自己的闺房还要尽心尽力。
“这里怎么有药渣?谁病了吗?”宋春月见角落里另烧的小炉子旁架着个汤罐,里头还有些乌黑色的药渣。便朝江樱问道。
江樱想了想,道:“梁叔吧,梁叔近来有些不好消食。”
其实也不是不好消食,就是吃的太多了,胃实在消化不过来。
这也怪她,前些日子总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加菜。想着让大家帮着一起尝尝新菜式味道如何,而梁平又太有责任心,一来二去的,吃撑便成了常态。
也因此,江樱才将试做新菜改在了白日里。
宋春月“哦”了一声,然而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却是皱了皱眉头。
这药味儿,闻着怎么那么熟悉?
似乎不是治消食的吧?
出于好奇,宋春月拿起一双筷子在汤罐里拨了几下。
片刻之后,却立即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梁叔的吧……”宋春月满面复杂地放下了筷子说道。
江樱浑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呢,最近家里也没人不舒服啊。”
“这不是治不舒服的药……”宋春月转过身来看着她。
“那是治什么的?”江樱问道。
“我之前也喝过这药……这是,这是促孕的药……”宋春月有些脸红,更多的却还是复杂。
江樱一下子愣住了。
促孕?
顾名思义,就是……尽早怀上孩子的意思?
梁叔虽然爱好广泛,但的确不像是会吃这种药的人。
那是谁啊?
江樱一脸疑惑地看着宋春月。
宋春月忍不住扶额,满脸的黑线。
哦……
江樱瞬间恍然了过来。
她知道了……
奶娘!
怪不得,这些日子里她碰见过好几次奶娘单独在厨房里鼓捣什么,原先她还以为是奶娘食欲好,单独开小灶,这种行为虽然不值得鼓励,但由于她自己也经常干这种事,于是便没有拆穿。
可没有想到,奶娘竟是在熬这什么……促孕的药!
她从来没听奶娘说过,想要个孩子养一养。
宋春月却怕她多想一样,连忙地道:“庄婶到了这个年纪,想有个孩子陪在身边也是正常的。”
话说完又意识到这话还不如不说呢,让江樱听了只怕更不舒服,于是又忙地改口道:“其实也不一定!依我看,八成是梁叔的意思——”
江樱讶然。
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责任全推到梁叔头上,对他真的公平吗?
想了一会儿,她张口却是问道:“这药有用吗?”
宋春月:“……”
“到底有没用啊?”江樱见她不语,又问道。
“多少有些用处……”
“那对身体有什么坏处吗?”
“多少也有一点……”
江樱便皱眉,露出沉思的表情来。
……
晚间的饭桌上,气氛与往常无二,江樱亦未提起促孕药一事。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奶娘说明自己心中对此事的想法。
饭吃到一半,冬珠却忽然来了。
江樱已经说不清这是她这个月以来第几次不请自来。
冬珠也不嫌弃饭菜已经动了一半,坦坦荡荡地找了个挨着江樱的位置做下来,话不多说,就是要蹭饭。
庄氏瞥了她一眼,已没了最初大动干戈的撵人,却还是不愿同冬珠多说半句话。
冬珠也不介意,反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