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无法亲自动这个手一事,庄氏口气中不乏遗憾。
“好了萍娘,我们快赶回去吧。”梁平无奈,怕她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当即便将人匆匆地拉走了。
“晚辈先行告辞。”晋起对孔弗一揖手。
“处处小心着些——”孔弗交待一句,目送着脸上写满了刻不容缓的少年人抬脚离去。
“师傅……”待晋起稍稍走的远了些,石青方犹犹豫豫地道:“您这样做恐怕不合适吧?”
孔弗转头看向他。
“姑娘现如今人在何处啊?”石青又问。
孔弗终是皱了眉,拿看待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石青。道:“你问的是哪门子的疯话?”
他要是知道江丫头在哪儿,还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石青愣了片刻赫然瞪大了眼睛,长长地“啊——”了一声过后,方惊呼出声:“师傅,不是您将姑娘给藏起来了啊!?”
“我藏我自个儿的孙女做什么!”本就一腔担忧的孔弗被石青这么一说。顿时怒上心头,声音都不淡定了,望着眼前神色迷迷茫茫的徒弟,向来儒雅稳重的孔先生蓦地便生出一个残暴的想法来——想一巴掌扇过去,最好能将这颗笨脑袋给扇开花!
“……我,我以为师傅您是为了让晋公子紧张,想趁机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才设下这么个局……”石青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方才饶是他拼命掩饰装作一无所知,可是同其他人比,他的反应还是太淡定了……
他说师傅怎么越演越像。演技都精湛到眼神儿里去了呢……
孔弗听罢石青这番话气的险些要呕血。
他是这么爱瞎掺和,为老不尊的人吗!
他只会在力所能及的正常范畴内,给出相应的疏导好吗!
这种奇葩且具有狗血性质的方法他会屑于去用吗?
况且,人家自己什么心意,人家自己可清除着呢,哪里用得着他如此费心去验证——
“成日你都把脑子往哪里使了……你让为师说你什么好!”孔弗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徒弟俨然有越长越歪的趋势。
“师傅您回头再数落我吧……眼下要紧的是先把姑娘找回来,我去追晋公子,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作为最后一个‘得知真相’的石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孔弗急声讲道。
孔弗没有异议的点头允了。又细致地交待了一番,最后不忘道:“有了消息记得让人回来通知我——”
若是可以,他也是想一道儿去的。
倒不是他怕自己这副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而是姑娘家被掳这种事情关乎声誉。若是他明着掺和进去,此事势必要闹大传开,到时候只怕纵然是将人给安然无恙地救回来了,名声却也毁了。
故不管多担心,也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等着消息。
石青深知师傅的苦心。说了两句安慰的话,便急匆匆地追晋起去了。
二人按照梁平给出的地址,一路骑马狂奔入城,穿过正直大街,最后在一条窄巷尽头的简陋民居前勒马。
少年人自马上翻身跃下,来至门前没有丝毫停顿,便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谁!”院门蓦然被推开,守在门后的两名衙役立即警觉地转过头来,几乎是同一时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刀相对。
“江氏兄弟在何处——”晋起仿佛是没瞧见二人手中举着的长刀,冷声问道。
二人俱是被少年人身上凛冽的冷意震慑道,虽然惧怕,却更为肯定来者不善,其中一名衙役强提着声音斥道:“江氏兄弟犯了案,我二人奉县官老爷之命看守在此,在复审之前,不许任何闲杂人等上门探视!”
晋起闻听此言,理也不理,阔步径直朝内走去。
石青见状遂也管不了许多,提步跟上。
“大胆……”衙役瞠目片刻,豁然喝道:“你们站住!”
一名衙役举刀相向,刚欲上前将晋起和石青强行拦住,却被另一名衙役蓦然抓住了手臂,硬生生地给扯了回来。
“你作何!”
“你先在这儿看着,注意着里头的情况……但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将情况禀报给大人!”衙役一面将刀收回鞘里,一面交待道。
刚要转身去,却被同伴拉住了,迷迷茫茫地问:“这么点小事禀给大人作何?将他们二人赶出来不就成了!”
还说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屁大点儿事儿啊!
“……你没瞧见方才那人是蓝眼睛吗!”
“蓝眼睛怎么了,咱们牢里不也有几个西陵人吗?没见过咋地——”
“两日前南城兵马司巡城,是晋家二公子带着的,咱们大人出来相迎的时候我恰巧看了一眼……也是透蓝儿的眼睛,同方才这位长得也有八九分相似!”
“你的意思是……”持刀的衙役只觉得小腿肚子一阵抖,结结巴巴地道:“可是晋家的公子,怎么会来这里……?你该不是认错了罢?”
“认错没认错也得回去禀给大人!”一把挥开同伴还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说话的衙差小跑着便出了院门去。
留下神色张皇的同伴一人站在院子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唯有支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