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苏听闻,身子一个哆嗦,刚刚转身,杜策已然拿着鞭子向他挥来,鞭鞭狠辣,他无处可躲,只怕这脸被杜策给打破,往后,再去花楼便遭人取笑,故一边躲,又一边死死的用手护脸。这番下来,他终是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件绿纱小衣皆是血渍,全身竟无一点好处。
杜红笺在隐秘处看的,拉着一身白衣,青面獠牙的风吟往暗处隐去,这番,风吟方知,这就是小姐所谓的将计就计。
杜苏这么一躺,便是一个多月。府里又生了些事儿,李氏忙于照顾杜苏,虽恨杜苏不让她省心,可心里确是越加恨上了杜红笺。
杜红笺日日去老侯爷房中请安,老侯爷待杜红笺也是越加亲切,每有御前赏赐的吃食,总会送一些到杜红笺房中。杜策听闻,也不多管,只冤杜红笺不生事儿,往后,随便找个官宦之家,将她嫁了便是,对于郭氏,他也不曾去看一眼,杜红笺越发的觉得杜策心狠。
郭氏房中,郭氏只道听闻三皇子曾来杜府,随口问及杜红笺可与三皇子见过,杜红笺一愣,随意找话搪塞,郭氏听到她的声音有点躲避,仔细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头墨发如丝,光亮可鉴,透出清新柔媚的气质,又是一笑,“女儿长大了,知道忸怩了。”
杜红笺原还想三皇子这事当如何处理,听闻郭氏之言,又是笑道“娘,若是我喜欢上了别人,不愿嫁三皇子,当如何?”
郭氏面色一怔,严肃道,“怎么可能,你从小便喜欢三皇子的紧,誓非他不嫁,更何况,你与三皇子的婚事,自小便是定下的,若你退婚,杜策是不愿意的。”
杜红笺愣住,强笑道,“娘,还是先用饭吧。”她万万不曾想到,这个身子的主人原来还发过那样的誓言。
让风吟把热气腾腾的膳食端了过来。杜红笺和郭氏坐在炕上,杜红笺看着郭氏带着茧子的手,心里又是一怔。不多时,小桌上已经摆了一盘酱牛肉,一盘奶油炸的小面果,一盘火腿鲜笋汤,虽只有三样菜,却应着有郭氏在,杜红笺心中多添了一种暖然。
“再过几日,便是你祖父七十五岁生辰,你且备下礼物,想必,到时,三皇子也会来杜府。”郭氏带笑,很是欣慰,“红笺啊,你是娘的心头肉,娘只盼着你能幸福,到时,见了三皇子,定要多与他独处,赢了他的心,到时,你正妃之位才会更加稳固。”
杜红笺心里不竟苦笑,母亲恨杜策,却依旧想要让她靠着男人获得幸福,哪儿知男人是最信不得的,遑论,三皇子已然退婚。
面上一笑,她点头,“母亲,我知道了。”
暖阁,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西壁面东设着青缎靠背引枕。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弹墨椅袱。一个穿着浅红袄子的女子与杜氏分别坐在东边上下首,杜红笺抬眸看去,只瞧得那女子一脸骄横,虽于杜氏言语甚欢,可瞧得出,她言语中,多带挑衅,她便是当今太子侧妃杜绾,她从小寄居杜家,两年前嫁于太子刘承佑,很受刘承佑宠爱,地位也自然水涨船高。
这日,杜绾回杜家探亲,暖阁中坐满了杜家女眷,就连着刚被放出来的马氏与四小姐也来了。
“哎呦呦,这,这不是往日的杜家嫡女吗,这半年不见,怎么越加沧桑了。”杜绾看着杜红笺,神色冷嘲。
杜绾曾经寄居于杜家,说来,应该小时候也是一起长大了,此番,杜绾这明显就是嘲讽的笑意,倒是让杜红笺不得不怀疑这太子侧妃与自己有着过节。
“姐姐,我已过继母亲李氏,说来,我还是杜家嫡女。”
杜红笺看着她,眸子中带着一股子淡然。
“啧啧,杜家嫡女?杜红笺,你生母正托着半条命,若是知道你说出这番话来,指不定要怎么样撕心裂肺啊。”六姨娘抚着肚子,满眼嘲讽。
“咳咳。”杜氏咳了一声,冷冷的看了六姨娘一眼,六姨娘只得闭嘴。杜纤纤应着杜苏之事儿,更是恨极了杜红笺,当下又是嗤笑,“六姨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不准儿,二姨娘还没知道这事儿,便已经·····”
杜于珊没有将话语说完,已然掩唇轻笑,她特意的将二姨娘咬的极重,好似在提醒着杜红笺,此番二房主母已然是李氏,那笑而不语中,又蕴含着对郭氏的诅咒之意。
杜红笺的软肋就是郭氏。其他人如何辱骂她,她都可以不介意,偏生她不允许那些人污辱郭氏一句话。
“五姐姐这番还真是好教养,没有功夫去外面欺凌恶人,倒是在这里诅咒起了自家姨娘,身为杜家嫡女,你这般实在太过于牙尖嘴利,不过,姐妹一场,我哪儿能这般咄咄逼人,还希望母亲你不要太过于的怪罪五姐才好,”她转而看着李氏,脸上带笑,揉声道,“莫要跟着六哥一般,这番闭门思过也不知道多久才可以出来,虽然那里坏静幽静,可我也不希望五姐受这么严重的惩罚,母亲家教一向很是严格,还希望,母亲下手轻些。“
她这是当着杜氏的面,逼迫李氏惩罚杜于珊,杜于珊很是愤怒,整个脸色蹭的一下就变得通红。眼看着就要起身与杜红笺理论,却被李氏隐藏在宽袖下的手紧紧的拽住。李氏警告的看了杜于珊一眼,即便平日时时刻刻叮嘱着杜于珊注意嫡女风华,可杜于珊却总是不放在心上,此刻,险些在杜氏面前失态,说来,她不是不埋怨杜于珊的。
“好凌厉的嘴巴,杜红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