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你说什么?”
蓝武不敢相信,自己的义父居然要杀自己。
可是,为什么?
但随即,他看见了自己义父蓝羽眼角的泪光。
又终于看到了,其身后脸色冰冷的赵征与吴风。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了吴风手中金黄色的圣旨。
他明白了。
勾起笑脸却带着泪,站立起身。
“孩儿不孝!”
“义父,你一定要好好休养!孩儿和兄弟们一直都在等着你再次披甲上阵的那一天!”
“来世,孩儿要做你的亲儿子!”
蓝武一把推开了围住自己的士兵,然后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义父之恩,孩儿来世再报!”
“赵大人!你满意了吧!”
蓝羽这个在元军中,浑身带伤都不会吭一声的铁血汉子,此刻止不住的泪流。
赵征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吴风,“吴将军,北河府内,还有多少个卫所没有出兵救灾?”
吴风自然懂得起,拿出情报文书回答道:ъitv
“还有七个!”
“那还等什么?还不把侯爷扶上马,继续前进?”
“末将遵命!”
蓝羽就这么被架上了马车。
这下,无论马车有多抖,他都吭不出声了。
因为接下来的七个卫所,其守将都是他的义子。
他这些义子们,也不负众望的皆以他为尊,只是
一声义父,一颗脑袋。
蓝羽已经没有眼泪流了,流干了,甚至连腰背的伤,都感觉不到疼了。
“侯爷不会怪我吧?”
马车车厢内,赵征坐在蓝羽的对位。
仍旧趴着的蓝羽,抬起头,看向他,眼睛是猩红的,却摇了摇头。
“蓝某不怪赵大人。”
“蓝某是怪自己啊!”
“如果不是蓝某私心作祟,想让这些义子平日里能过得好点,又怎么将他们专门安排到这富粮的中原省府。”
“他们又,何故遭此一难啊!”
怪自己,都怪自己,蓝羽伤心至极。
只是,又遭到了赵征的否定。
“都是侯爷的错不假,但是错,却不在此。”
“那在哪儿?”
蓝羽没有想过,自己连哭,都哭错了地方。
此刻,他对赵征已经是心生胆寒,就算是当初被血战洪都,以寡敌众,他也没有这番忐忑。
“错不在侯爷的私心,错在侯爷的自我认知!”
“您的义子将军们,拜你这个义父无错,只是搞错了顺序,更搞错了尊卑!”
砰砰砰!
就在蓝羽怀疑人生的时候,车厢外,吴风敲了敲厢柱。
“何事?”
赵征拉开挂帘。
吴风让开了身位,指了指前方官道。
“是您的叔伯”
“”
此刻,赵征的车驾前方官道上,是一大队百姓。
这队百姓的最前方,是一副棺材。
队伍上方,是那面熟悉的旗帜。
“是朝廷派人来了!”
“是朝廷的人马!”
“我们得救了,我们有救了!”
这群百姓,已经走了两天了,他们早已经人疲马乏。
但是,他们还是没有丢下赵征的六号傀儡。
还打着那副旗帜。
“末将锦衣卫统领,毛祥!”
“参见新任浊河总督治理大臣,参见太子太傅!”
“民等拜见总督大人!”
赵征下了马车,其后,是被吴风扶着的蓝羽。
三人身后,是几个卫所集合起来的士兵,是各太仓运出的粮食。
三人身前,是百姓,是受灾的百姓。
“我的叔伯在里面?”
赵征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自己使用过的傀儡尸身。
他走到了那副棺材面前,心情复杂。
“赵大人,其内,正是中原王的灵体!”ъitv
“末将接到圣旨,正想快马带着中原王回京,但被百姓们阻止。”
“这副棺材,是中原王曾跪救的老伯献出来的。”
“百姓们不忍心中原王孤独回京,也跟着末将,一路护送!”
热泪,忍不住的从赵征眼角流出。
“赵大人,你要哭,就哭出来吧。”
蓝羽走到了赵征身边,他也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义子,间接害死的,居然是如此大贤。
“不。”
赵征摇头,他不是哭棺材里的‘叔伯’,他是在哭百姓的爱戴。
“乡亲们别送了,你们已经够累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赵某吧!”
他赶紧扶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百姓,又对后方所有百姓说道。
待所有百姓起身后,他才转身。
“全军将士听令!!!”
“在!”
“后勤队伍,立刻埋锅造饭!给乡亲们上一碗热汤!”
“中军马上搜救离散灾民!”
“前军休息片刻,丢下刀和箭,换上扁担和铲子,然后随赵某出发,抢救堤坝!”
“是!”
独有蓝羽带着担心,走到赵征身边提醒道:
“赵大人,将士们不带刀剑,唯恐灾民闹事啊?”
赵征知道蓝羽也是好意,但还是保持了拒绝。
“侯爷,现在的敌人是天灾,扁担和铲子,才是最好的武器。”
“可是!”
蓝羽见过很多大世面,比如抗击北元时,他就遇到过灾民们聚集到一起闹事。
那场面,比元军更可怕。
因为元军可杀,灾民闹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