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通道里的大理石板变成铺着淡色青砖的小路,路的两旁,是慢慢的两排樱花树。
路上依旧只有纲吉一个人。
时间也许正值三月,樱花肆无忌惮的怒放着,大片大片的八重樱簇拥在一起,找不到一丝绿色,似乎连天空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风轻轻的路过树梢,带起些许花瓣,轻轻的掠过纲吉的脸颊,空气中似乎都带着早春那种特有的甜甜的暖意。
这里是绿乃丘,没有被毁掉之前的绿乃丘。
道路的前方逐渐出现人影。
一个高个子的黑发男生双手揣在兜里,微微侧着头看着前方是不是回过头笑着和他说着什么的半长头发可爱女生,眼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暖意和宠溺。
在两人后方,一个短发女生突然冲进两人之间,一把搂住正和高个子男生说着什么的可爱女生,坏笑着把她(他?)从他身边拉开,高个子的男生只是无奈的瞪了后来出现的短发女生一眼。
接着一个有着亚麻色微卷长发的女生带着温婉的微笑,慢慢走上来加入他们。
暖风调皮的夹着樱花瓣掠过他们,四人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带着微笑看着慢慢走在石板路上的纲吉,似乎在邀请他一起加入。
慢慢走近他们,擦肩而过,纲吉只是冷淡的抬了抬眼睛,眼神丝毫没有波动。
场景再次开始变幻。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不同于方才的春意融融,天空中不合时宜的开始飘起雪花。
一片。
两片。
接着慢慢的弥漫了整个天空。
第一片雪花轻轻的落在地上,刹那——
大地开始剧烈的椅,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楼房的外墙突然爆开或纵或横的裂纹,碎石随着剧烈的晃动掉落下来,四个少年,仍旧一无所觉的说笑着。
地面会突然的深缝,分开了原本靠在一起的少年们。
剧烈的晃动,使人完全无法平稳的站立,地面上再次裂开一条,那个留着半长头发可爱女生措手不及的滑落下去,只来得及险险的抓住边缘的地面,她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泛着苍白的色泽,随时都有可能摔入深渊。
高个子的男生焦急的向着她伸出手,但他们之间短短的距离,在这一刻,却成了难以跨越的天堑。
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纲吉在剧烈的晃动中诡异的平稳的站着,他走过碎石起伏的裂缝,如履平地。
他在少女直接苍白的手前停了下来,低头看向勉强吊在深壑边缘的少女。
看到纲吉走过来,少女的眼中中猛烈的闪过一丝希望。
纲吉慢慢的蹲下,并没有伸出手。
他直视着少女与他相同的褐色瞳孔,暖色的瞳孔中映着冰冷的雪色。
“如果不能自己爬上来,那就去死。”
纲吉开口,不带任何感□彩,如同一个真正的旁观者。
随着散落的话音,眼前的场景再次开始模糊,深壑边的少女的手指终于支持不住似的痉挛了一下,随即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渐渐的消失不见,但那双褐色的眸子始终只是这纲吉,带着难以言状的怨恨。
空间彻底的暗了下来。
光慢慢的从上方透下来,那似乎是阳光终挣扎着穿过厚厚的云层,一点一点金色的光线再次点亮了世界,明明沐浴在这鲜艳到诡异的光线下,眼前的世界却是一片灰白的黑白色。
始终安静站着的纲吉,视乎成了这个世界唯一鲜艳的色彩。
周围没有一点声响,空气也隐隐的紧绷着。
一个略微扭曲的身影从不知名的黑暗中慢慢的走出来,那似乎是方才掉落深渊的少女,也或许不是。
少女走的很慢,关节处也带着不正常的扭曲。
少女轻轻的抬起头,削尖的下巴,青灰色皮肤,那是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表情,疯狂而扭曲的,只剩下嗜血本年的脸,只有那勉强看得出曾是褐色的瞳孔中,依旧带着莫名的怨恨。
越来越多的人影从黑暗中涌出来,认识的,不认识的。
他们都走的很慢,就那么慢慢向纲吉围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少女伸出手,似乎就能碰到纲吉了。
纲吉依旧安静的站着,微微低着头,垂下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表情,只能隐约看见他缓慢上挑着的嘴角。
真是,不错的记忆啊……
纲吉抬起头,眼神幽深而晦涩难明。
他向后伸出手,凭空稳稳的抓住什么。
一柄正刺向他的小小的三叉戟轮廓逐渐清晰。
瞬间,如同按下暂停键,所有的一下都静止了。
纲吉轻轻的抬起脚,脚跟在地上一顿,整个空间如同玻璃一边碎裂开来,连同他手中握着的那柄三叉戟一起消失不见。
眼前依旧是那条通往放映室的通道,纲吉仅仅往前走了三步。
ebon依旧稳稳坐在他的肩膀上,黑色的豆子眼没有丝毫的迷茫。
碧洋琪依旧跟在他的身后,瞳孔将要崩溃一般的颤抖着,脸上的护目镜已经不知所踪,腹部是一个被三叉戟捅出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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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巨大的幕布前面,六道骸猛地回头向着放映厅外的通道看过去。
他的幻术被人从内部干脆利落的解开了。
不同于那个完全被他的幻术所影响的女人,和那个完全不受影响的阿尔柯巴雷诺。
他可以确定这个曾经通过幻象直接揍了他本体一拳的栗发少年同样进入了他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