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好好的又叹什么气?”班第关切地问。
“班第哥哥……”我抬头望着班第晶亮的眸子,可踌躇了半晌,还是垂头丧气道,“唉,算了。”
“傻丫头,别叹气啦!”班第笑呵呵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皇阿玛有言在先,你又不敢问是不是?”多聪明的人呀,读心术学得不错嘛!我连忙点头。
“想知道吗?”班第的笑得眉眼弯弯的,好像中了头奖一样。
“嗯,想!”我一连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让我亲一下就告诉你。”班第的眸中闪着得意的光芒。
“色——”我的“狼”字还未出口,就被班第一低头强行吻走了,我两颊滚烫,双手握拳,在他胸前落下一串的捶打,他则开心地咧嘴大笑,任我捶了半日,才握住我的手道,“好啦,按摩得很到位,别累着了,歇会儿吧,我给你讲讲你最想知道的事儿。”
“讨厌!”我想把手抽出来,可握得太紧,抽不出来,只得拧着眉头,恶声恶气地催道,“快说!”
“好啦,别着急,我这就说!”班第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顿了一顿,才道,“你不用担心了,你三妹她已经转过弯儿来了,没事了。”
“怎么会?”我有点儿诧异,那天在那么重的家法责罚下,她都咬紧了牙关,坚决不认错,这才过了多少天?就转过弯儿来了?
“真的,不骗你。”班第道,“她额娘苦劝她不成,以死相胁,终究是母女连心,血浓于水,你三妹就这么转过弯儿来了。”
我“哦”了一声,觉得稍稍放心了些,但又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闷闷的。
“怎么了?不高兴?”班第这人还真是敏感,尤其是对我的一颦一笑,反应尤其敏捷。
“怎么会呢。”我朝他笑了笑,道,“三妹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总算这回没白忙,那些代价付得也值。哦,对了,郑家声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死不了。”
“哦?”我再次诧异。那天康师傅是何等的气愤,连端静都想灭了,怎么会放过他呢?
“小傻瓜,”班第点了点我的鼻子,“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皇阿玛仍准备将你三妹嫁给噶尔臧,自然不能将郑家声一杀了之,要不你三妹会恨一辈子的,这对联姻没什么好处。”
想想是这个理,我便没做声,班第又继续道,“不过,他也不会活得舒坦,总要付出代价的,依我看,至少要被流配三千里。”
“唉,又是棒打鸳鸯!”一句喟叹就这样从我口中逸出,脑海中倏地飘过一个衣袂飘飘的影子,耳内似乎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唤我——“晨曦!”
“禧儿,怎么了?”班第抬起我的下巴,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仿佛要望到我的心里去。
“哦,没什么?”我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挤出一个笑容道,“只是觉得郑家声可怜罢了。”
“你呀!”班第将我紧搂了搂,嗔道,“对别人总有无限的同情心,什么时候能心疼心疼你自个儿?老为了别人的事儿挨打受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婆婆妈妈的班第又出现了!我无奈地高举“白旗”,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都不搀和别人的事儿了。你就放心吧。”
“这才乖!”班第捉住我的手,吻了一下。
“哦,对了,”刚才班第一提“流配三千里”,倒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儿。“离勾决之日是不是没几天了?”
“是啊,怎么了?”
“戴梓的事儿,你给盯着点儿!”
“不是才刚说过不掺和别人的事儿了吗?”班第皱紧了眉头,一脸的不悦。
“唉呀,”我往班第身旁怀里紧靠了靠,嗲声道,“我刚才不是说的以后吗?这事儿不是之前参与的嘛?况且主要是你在做,你就帮人帮到底吧,好不好,班第哥哥?”
大概实在抵不住我的“撒娇功”,班第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才正色道:“不过,禧儿,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为了别人的事儿去冒险,以后,咱们就只管扫自个儿的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不好?”
“好!”我嘴上虽这么答着,心中却实在不大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他。班第其实也是个心善之人,我就不信,真要碰上什么不平事,而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真能袖手旁观?当年吴兆骞的事儿是谁给我揽上的?
“我的乖禧儿!”赞了一句,班第的头又凑了下来,我忙伸手撑住他的下巴,道,“你今儿揩油揩够了吧?没完没了了还?”
“不够,不够,这一辈子都揩不够!”说着班第就制住了我撑住他下巴的手,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