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旅旅游,搞得像我这么劳心劳力的,估计很难找出第二个了。
一大早,天刚破晓,我就起床了,洗漱完,换了另一套湖蓝色系的男装,用完早膳,刚好差不多卯时,因跟王二公子约的是辰正,所以中间特意留出半个时辰就是为了赶在他之前,到达兴隆客栈。
今天的天气除了风稍稍大了些外,其他的跟昨天差不多,一样的天高云淡,刚升起不久的太阳也挺和煦的。听说,我来之前的几天,不是下小雨,就是阴天,我一来,天就放晴了。哎呀,难道说,我还有携带好天气的特异功能?正自我陶醉中,忽远远地看见王和均驾着昨天的那辆天青色的马车朝这边来了。
“主子,今儿可千万不能再晚了啊!”小穗的“第一百零一次提醒”。
“行了,我知道了!知道啦——”我真耳朵里快出茧子了。
临出门的时候,常宁又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遍,末了,还特地嘱咐小穗多提醒着我点。小穗可真是尽职尽责,这半个时辰,唠叨了起码有十来回了。不就是昨天回去晚了点吗?可那是意外呀,再说了,难得来一次“人间天堂”,稍微出格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况且,昨天小穗和塞图不也跟我一样,东瞧西逛玩的挺不亦乐乎的嘛!
“晨曦!”王和均笑意盈盈地到了跟前,唤了我一声,跳下车来。他今天身穿了一袭深蓝色长衫袍,整个人看上去既精神又儒雅,要是不露出他那痞子的一面,真可用“貌比潘安”来描述。王和均跟小穗和塞图分别点头致意后,跟我道,“今天风大,你怎么站在门口?”
“没事,刚出来不久。再说,我穿着斗篷呢,一点都不冷。”其实,我打从到这里后,就没进去坐过,因为心里会觉得难过,因为翟大亮。
今儿早上出了拙政园后,塞图交给我一对银镯,说是昨天翟大亮临走前央求监管的侍卫转交给我的。翟大亮希望我能替他把这个银镯子送给张家大秀。我没接这双镯子,吩咐塞图找人将这双镯子埋在翟大亮坟前。唉,原本我想留他一命,或许可以成全一对苦命鸳鸯,可是现在翟大亮已逝,幸亏张大秀还不知道,既如此,就干脆不知道到底吧,这样或许还有一个可以获得幸福。
王和均忽伸手握住我的右手,我一惊刚想抽出,他却用两只手捂了捂,略带嗔怪地道:“手都冰成这样了,还不冷。”
“没关系的,我的手一年四季都这样。”我微微一笑,稍稍用了点劲儿把手抽了出来,自己将两只手互相搓了搓。王和均今天这样不“痞”了,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哦,那看来你是气血不和!” 王和均望着我,脸上微笑依旧,一语道出我的病因,我则又小小地震了一把:看来眼前的这位又是个懂医的。
“寒山寺离城里可有点远,咱们得赶紧出发!”王和均说着到了车边,朝我伸出手,道,“来,快上车吧!”
车子载着我们,又经过了阊门,一路颠簸着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停了下来,下得车来,王和均指着车刚刚驶过的一座桥道:“看,这就是天下闻名的‘枫桥’。”
我往回走了几步,到了岸边,回望这座“千古名桥”,却原来就是一座常见的单孔石桥,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因为张继的那首《枫桥夜泊》,我对此桥也是向往已久,如今一见,心下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
“怎么,是不是觉得这桥平淡无奇,有些失望啊?”王和均问道。
“嗯!是有那么一点。”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王和均用他那醇厚低沉的嗓音吟诵了一遍《枫桥夜泊》后,笑道,“这首绝句相传是当年张继落第路过枫桥时所写,由诗中可知,他当时的心境颇为凄凉啊,现在是白天,艳阳高照,没有乌鸦啼鸣,也没有寒霜满天,这运河上又是船来船往热闹非凡,咱们没有张继的心境,自然体会不到诗中所写的意境。”
“那也是!”我点头赞同王和均的意见。
“走吧,去瞧瞧千年古刹。”
“好!”我朝他微微一笑,转身欲行,迎面忽扫来一阵寒风,直刮得人快喘不过气来了,周遭的树木都是一阵乱颤,落叶纷纷,待我睁开眼一瞧,肩上竟停了一片红枫叶,我将枫叶取下握在手上,脑海中蓦地晃过一个人影:好像许久不曾听到班第的消息了,不知他在那边怎样了?
“晨曦,晨曦?”王和均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嗯?啊,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枫叶挺漂亮。”
“可惜现在已是初冬,你若能在仲秋时节来,这两岸连绵的枫叶才红得炽烈,那盛景才壮观呐!”王和均有些遗憾地道。
“呵呵,下次吧,有机会的。”我转着手中的枫叶,向黄墙碧瓦的寒山寺走去。
过了山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尊大肚袒露,对着我笑呵呵的弥勒佛像,一见之下就不觉心生欢喜。穿过这座前殿,便置身于一个清幽萧远的院落,正对面就是面阔五间,单檐歇山顶的大雄宝殿,大殿前面的露台上有一个炉台铜鼎,我凑近了一看,这鼎的正反面都刻了字,正面是“一本正经”,背面是“百炼成钢”。后面的四个字刻在这里,还可理解,前面那四个字不是经常用来形容人的吗?刻在这铜鼎上算怎么回事?
我不由地望了一眼王和均,这“活百科”跟我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