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牢房的情形,众人骇然,被眼前的惨象刺痛了眼睛,凤倾城瞳孔猛地一缩,剑眉倒竖,忽的来到女子的牢房前,抓住冰冷的牢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细微的响动惊醒了女子,她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到男子白衣如雪,宛如谪仙,凄然一笑,喉咙中一阵咕噜,“贱人…又是…来找你的…吗?”
正是花影。
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凤倾城还是听清了,同时,刚刚挑在刀尖上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这不是岳盈!我可以认错她一次,但绝不允许再认错她一次。
牢中的其他犯人都被弄昏了,凤倾城进入牢房,询问岳盈的下落,花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都没说,此时更是闭口不言,无奈之下,他只好故技重施,把用在管家身上的手段又重新施展了一回,为了防止她叫喊,翠翠事先把一团锦帕塞进了她嘴里,如此,她连自尽都不能了。经过反复地几次后,花影实在受不住,终于说了实情。
惊闻岳盈已死,还被装进木箱,凤倾城饱经折磨的心上又多了一个血洞,但他坚决不相信,隐约的有种感觉,岳盈没有死!
于是一伙人直奔左相府,经过两日的走访核查,最后将目标锁定在太子大婚之日离开的杂耍班子身上,一行人不顾大雪纷飞,策马而行,踩过载着木箱马车压过的印记,朝凤玄而去。
“盈儿,你等我,等我再次抓住你的手的时候,定会护你周全,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发誓!”马背上的凤倾城将此誓言在心中默念千遍。
岳盈到底有没有活下来?她又在哪里呢?
答案是肯定的,她就在凤玄。
杂耍班子那日到了京城之南的第一个落脚地纪灵县的时候天色已晚,班子里的领导人物岳忠良在把马车拉到客栈后院的时候,听到箱子里微弱的呼救声,开始吓了一跳,后来仔细听才辨出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箱子紧锁着,他试遍了腰间的钥匙都没有打开,后来另外喊了两个人来,一起把箱子的锁砸开,才看到箱子内脸色苍白如纸的岳盈。
当时岳盈浑身冰冷,额头却烫的厉害,只着了里衣,一套丫鬟的服饰草草地覆在她身上,甚至有一角露出箱外,只是没有人发现。里衣前襟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嘴角却有新的血液缓缓渗出。
强烈的苍白与殷红更衬出她容颜绝世,几个大男人当时便看直了眼睛。最后还是岳忠良先回过神来,把岳盈弄进屋里。
这个杂耍班子一共有十五个人,琴师,舞女,各有所长。岳忠良算是一班之长,行走江湖多年,为人很是朴实善良,见岳盈如此,先不问缘由,救人要紧。
立马喊来班子里的赤脚医生钱奇山前来医治。钱奇山是个江湖郎中,正好对毒药很有研究,一番查看,发现岳盈中的竟是鹤顶红之毒,但令人他惊奇的是,岳盈中毒而未死,好奇心起,这郎中便一门心思地扑到对她的治疗上。
其他的人听到消息都赶来看,称奇不已。琴师张铮回想起前一天夜里在左相府的事情,众人一阵猜测,有说这是左相府的姬妾的,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有说是左相府的丫鬟的,因为有丫鬟的衣服为证,最后,丫鬟论占了上风。
前几天的时候,岳盈昏迷的时候多,即使是醒来,也是气若游丝,赤脚医生每天几次地给她把脉,发现她体内的毒在一点点地减少,而自己出于私心,只是喂她些补药,解毒的药一点都没有,也就是说是她自己在一点点地把体内的毒消耗掉。
等到十几天后,岳盈渐渐清醒,有人便八卦地开始问她是不是左相府的丫鬟,因为长得好看遭了主人家的嫉恨,才想除去她的?岳盈一阵无语,十分佩服他们的想象力,不过她还是默认了,正好,省得自己费心思去编了。
清醒后的岳盈,心中莫名一阵解脱的感觉,觉得轻松无比。
她一心想救岳东福和花影,可是花影不知死活,恩将仇报,竟然狠心到下毒害死自己,可她就没想过自己此举的后果吗?也罢,他人不管我死活,那我何必管他人死活。人常说以德报怨,她是以德报怨不错,可是别人以怨报德,足以见世人奸险。
“岳盈”这两个字她不想再用了,自己再也不要替别人而活,那两个字就还给她吧!可是,自己要作为谁而活呢?
谢过了岳忠良的救命之恩,对方一脸忠厚,无所谓的笑笑,而他的妻子刘氏是个很实际的女人。
一日,她精神好些了,躺在车上,车队在一片白雪皑皑中朝凤玄进发。歌舞班子在纪灵县接了个生意以后,便不再接生意了,眼下时近腊月,大家都赶着回家过年呢。
透过车帘的缝隙,岳盈看着窄窄的一线天空,不知在想什么。刘氏也在车厢中,问起她的姓名,她一阵迷茫,此时,一朵流云从车帘的缝隙中溜过,她便随意的答道:“我叫追云。”其实,她只是想象风一样自由地去追云,她要活自己的人生,便叫追云。
随口的言语,是巧合,也是注定,和虎池水榭中的追云重叠起来,却不知,她去追云,便有人要去逐月了。
刘氏又问起岳盈的家世,岳盈无家,也不再是岳盈,而是追云。
见她沉默不语,刘氏便道:“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可是我们这些走江湖卖艺的人也不容易,等你好了,想要回自己家呢,我们会给你提供些盘缠,不愿意走呢,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表演,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