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大宅内,众人悉心照顾归来时因为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岳盈,特别是小林和翠翠。
凤倾城的医术似乎比小林还要高明些,在最初的日子里大展身手,愣是把岳盈从鬼门关上抢了回来,在岳盈脱离危险后却急匆匆地走掉,小林便日夜守在跟前,切脉用药。翠翠则在厨房炖各种各样的补品,随随便便就在汤锅里出现的百年老参和珍稀鹿茸把岳家的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岳东福过意不去要给钱,却被翠翠一顿臭骂。折腾了一个月,岳盈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每日总是安静地坐着,摩挲着凤倾城留下的大玉佩,然后瞅着一个地方一发呆就是天,看得众人心疼不已,翠翠和珍儿想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张嘴一提,岳盈便能流一天的眼泪,却一个字也不肯说,最后没办法,所有的人就再也不敢提起。
一日,岳盈仍旧坐在廊下发呆,屋檐下一只浑身白毛的鹦鹉在横梁上跳来跳去摇头晃屁股的,嘴里叽里呱啦地念叨:“主人吉祥,主人万福,主人最漂亮,主人最美丽……”把所有的奉承话都说了个遍,主人却似乎一句都没有听到似地,捏着块玉佩无动于衷。
身侧,一只黑漆漆乌鸦偏着头瞅着岳盈,这正是之前岳盈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时发现的翅膀受伤的小乌鸦,被一起带了回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翅膀的伤已经好了,但是仍然飞不远,乌鸦似乎感念岳盈的救命之恩,就一只呆在她的身边,虽然不像小白一样能言善道,但小眼睛里面的关切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因为黑漆漆的一身毛,所以大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黑。
此时,小黑走过去,用嘴轻轻地碰了一下岳盈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丝微笑,抚了抚小乌鸦的羽毛。
梁上的小白,住了嘴,看看小黑,微微张开翅膀,抖了抖。
翠翠扒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三步两步踏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岳盈对面,扳过她的身子,皱眉道:“你还是岳盈吗?!”
岳盈望望翠翠,眼神呆滞。
翠翠更生气了,双手叉腰,恨恨地说:“看来,我该帮帮你啦!”然后很不客气地抓起岳盈的手,连拉带拽地拖回了房间。
就在她们刚刚起身走后,小白呼啦啦飞下来,骑到小黑头上,一边啄一边叫唤:“叫你装小鸟!叫你装伊人!”
其实,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岳盈虽然每天呆呆的,但心里清楚得很,她一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因为自己的缘故,山坳中整个村子的人付出了生命,甚至包括才有一岁多的小石头,虽然自己最后替他们报了仇,但深深的罪孽感像是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长出带血的藤蔓日日缠绕,令她窒息,唯一庆幸的是凤倾城并没有事,所以每天摸着玉佩想着村民们一张张朴实的脸,无法开怀。
翠翠进屋后,拿出一套奇奇怪怪的化妆用品在她脸上一阵捣鼓,又重新束了发髻,不一会儿,出现在铜镜中的岳盈就变了个人,俨然是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美少年。然后三下两下地被脱掉衣服,束了胸,套上一件宽大的男装,一个翩翩佳公子便出现了。
岳盈看着镜中的自己,惊讶地发现,翠翠原来还是个易容高手。
因为这段时间岳盈的状况,岳家的人便放松了警惕,轻轻松松地,翠翠便拉着岳盈溜了出去,但身后屋顶上,是小林如影随行。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人们脸上都是一种劫后逢生的喜悦,因为凤玄和虎啸两国不仅没有爆发战争,反而关系亲密得更胜从前,而还有件天大的喜事就是本国的太子爷要正式选妃了,听说还有可能选到青岭来呢!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都一边加紧打扮,一边做着美梦,希望到时候能选到自己。
翠翠带着岳盈,三转两转来到一个茶馆,中央一个略高的台子上,身身形削瘦,但精神矍铄的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地说得起劲,茶客们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岳盈被安置在一个角落里,然后翠翠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岳盈恹恹地听着,思绪却飘到远方,恍惚地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碗,却不想伸错了方向,碰到了另一只手。
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身火红的衣服,俊俏的脸上眉宇间英气勃发,岳盈今日身着男装,便赶紧站起来拱手赔礼。
初时,红衣姑娘微微皱眉,见岳盈态度诚恳,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不在乎地道:“你也不是故意的,算了!”
岳盈道谢,坐下了仔细打量,发现这个姑娘的打扮就像她说话一样非常爽朗,窄背细腰,腰上扎着宽宽的腰带,袖口处也扎着腕带,短裙,短靴,头发高高的束着,一行一动利落非常,不由得心生喜欢,微笑着看个不停。
红衣姑娘发现岳盈总是盯着自己神情异常,开始还以为是个登徒子,仔细一看不由得笑了,神神秘秘地对岳盈低声说:“小姐这易容术不错嘛!”
岳盈一惊,心道这姑娘好眼力啊,然后便和她攀谈起来。
原来这个姑娘叫红鸾,是凤玄国人士,这回来这里,是专门来找她表哥的,岳盈心想,自己家在青岭还是有些人脉的,找个人应该不难,便热心地说:“我叫岳盈,我家在此地久居,家父还是认得几个人的,若是小姐不嫌弃,告诉我你表哥的情况,或许我还能帮衬个一二。”
“那是再好不过了!”红鸾十分高兴,像只喜鹊一样兴奋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