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村民都有早起的习惯,鸡鸣过后,村中便渐渐有了人们陆续起床劳作的动静,家里的妇人更是早早地起来为一家人准备早饭。
岳盈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明,红柳利落地把早饭都准备好了,谭柱正在帮着红柳盛饭,小花挽着个袖子,正在喂鸡,贪吃的鸭子围在一旁凑热闹,潭村长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慈爱地抱着刚刚醒来的小肉球做各种鬼脸逗他笑。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岳盈也不由地温暖地微笑,世间那些富贵荣华,名利争夺,怎及得上这宁静的小家中弥漫的脉脉温情?
迈步走到院中,原本围着小花抢食吃的鸡鸭呼啦一声全部围了过来,冲着岳盈兴奋地乱叫一气,像是粉丝们看到仰慕已久的明星。院中的众人都觉得非常惊奇,岳盈经历了上次的被鸭子追赶似乎有所悟,苦笑着对众人说道:“我的人缘一般般,鸭缘和鸡缘倒是不错呢!”
众人哈哈一笑,谭村长往昨日给凤倾城收拾的房间瞧了瞧,又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岳盈,岳盈会意,这是在说都大白天了,那个大少爷怎么还没起呢?
岳盈刚要张口解释,正在这时,忽听得远处有一人大喊:“失火啦!!!谷口的树林失火啦!!”
众人慌忙跑出去看,果然见远处的大片树林浓烟滚滚,火焰冲天,似乎已经烧了很长时间了,因为离得远,众人竟都没有发现。村子小,一声大喊便惊动了全村的人,片刻后几乎全村的妇孺都跑出来了,众人神色慌张,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但人人心头都笼上一层不详的预感,胆小的孩子甚至大声哭出来。
“乡亲们!大家先不要惊慌!”还是谭村长镇静些,跳到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大声道:“女人和孩子们还有老人家都回家去,把门关好,其他人拿上家伙跟随我去看看再说!”
“哎!”村民们纷纷答应着四下散开,不一会儿,男人们都拿着锄头镰刀甚至扫把的,聚集在一处,谭村长一声令下:“走!”一行人快步朝着火的树林而去。
岳盈随红柳和小花回到院里,红柳神色紧张,把小石头抱得紧了些,孩子觉得不舒服便大声地哭了起来,小花怯怯地紧抓着红柳的衣角,紧紧跟着。
气氛令岳盈觉得窒息,如雾霾笼罩心头:难道是昨天的那些官兵?!想至此,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自己连累的他们!?不行,我要去看看!转身疾步跑出门口。
到门口是又突然站住,自己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自己那点三脚猫的把式不但帮不了人,甚至还会添乱!再说,也不一定会是昨天的那些官兵,他们应该找不到这里的!但如果万一是呢?他们要找的只是自己,和这里的村民无关……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树林:“我什么也没有做,就算是被那些官兵抓住也罪不至死,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这里的乡邻!”
身后,红柳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意味不明。
火势烧得快,灭得也快,浓雾重烟中,似乎有人灭火。
村民们到了树林边,偌大的树林已被烧成一片灰烬,人们站成一团严阵以待,对面一群人已踏着灰烬走了进来!
走得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群官兵,众人都是一愣。
“呦喝——”有一人一脚踢开脚下的树枝,扬起一片灰尘,歪着脑袋轻蔑地打量眼前众人,阴阳怪气地道:“真没想到,在深山中,还藏了这么一群老鼠!”
此人正是昨天追赶他们的小头领,横眉立目,一脸的凶狠相,就像额市井的屠夫般,而且眼神猥亵,看着就让人恶心,岳盈缩缩脖子,看到身边有一块山石,赶紧躲到其背后。
“你们才是老鼠!”一些年轻人愤愤不平地反击。
“住嘴!”谭村长出声喝道,众人噤声,他压压怒气,整了整衣襟,放缓口气向为首的官兵拱手施礼道:“各位官爷,我等无意冒犯,但不知各位官爷为何烧了这片树林,到此有何贵干呢?”
“你们是什么人?因何躲在这深山中?”小头领已经到了谭村长的对面,他身材高大,足足高出谭村长一个头,居高临下地对众人喝问。
众村民见此人态度傲慢,已是气愤,谭村长对身后众人摆摆手,拱手继续道“啊,我等乃是凤玄的子民,因为避祸……”
听到此言,岳盈心里咯噔一下,而那个小队长已经哈哈大笑,后面的士兵也跟着哈哈地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岳盈痛苦地闭眼,心里无限悔恨——昨天明明听到谭村长说自己是凤玄的遗民,怎么就没有告诉他们这里现在是虎啸国地界呢?!
村民们被笑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片刻后,小头领止住笑声,脸上是一派暴戾嗜杀之气,眯着眼睛道:“兄弟们,咱们早就想杀凤玄的人了,今日居然送上门来,杀!!一个不留!!!”
“住手!!”一声厉喝,岳盈从山石后走了出来,常年在外驻守的士兵比常年呆在寺中的和尚更甚,最是色中恶鬼,第一眼看见岳盈一个个不由的眼睛都直了,举着刀剑的手也都是一滞。
岳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众人中间,挡在众村民的前面,背脊如秀竹挺立,行动间贵气盈盈,她双唇紧抿,凤眼圆睁,顿时一股凛冽之气勃然而发。
小头领一愣,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忽然卡住了他的脖子,半天竟然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后的士兵甚至被岳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