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却更加诚实,她拉着君西故进屋,扒开他的衣服,拆掉纱布,露出因为剧烈运动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血肉模糊的一团。/p
苏梨瞬间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p
君西故抬手用拇指替她擦拭眼泪,灰白的唇瓣挤出一丝笑容:“别哭,我真没事儿,就是出了点儿血,看起来渗人,实际上一点儿都不疼。”/p
苏梨瘪着嘴,又气又恼,恨不得捶他几下又舍不得下手:“你个大骗子!”/p
怎么可能不疼,她又不是没受过伤,骗人也不知道找个好点儿的理由。/p
“药呢?”/p
君西故挠头:“这个我不太清楚,是骆清寒帮我上的药,放也是他放的,要不你去问问他?”/p
苏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拉开她病床旁边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他所需要的各种医药用品。/p
君西故惊讶的张大嘴:“啊!他居然将这些东西放在你房间里,怪不得我睡觉之前想吃颗安眠药在我自己房间怎么找都找不到。”/p
“……”/p
装!他再装!她就静静地看着他表演。/p
原本她只是猜测,现在她确认了,所谓的君西故守了她一夜是假的,在她醒过来之前他们一直住在同一个房间才是真。/p
他要真的不想告诉她什么,大可以避重就轻或者随便扯谎,说什么他和胡雪之间是积攒了几辈子的世仇,他们两家有多么大的血海深仇……/p
这种她没办法考究、除他之外唯一当事人也已经死无对证,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又不是不了解她,越离奇说不定她越坚信。/p
她感觉他似乎不是因为这件事而避开她,可她们之间只有在这件事上有微小矛盾啊。/p
想不通。/p
直接问他,她有预感他不仅不会回答问题,他还会把问题往胡雪身上引。/p
有什么事情重要到他不怕她生气也要拼命掩饰。/p
苏梨先喂了一粒他自己配置的特效止疼药,带上橡胶手套,先给他伤口清洗、消毒,她看见他越来越差的脸色和满头大汗吓了一跳:“是我动作太重了吗?”/p
她动作真的非常轻柔了,比剥鸡蛋壳用的力气还要小。/p
他精心调配的特效药好像没有作用,他唇都疼的青紫了。/p
苏梨握紧纱布,眼眶再次蓄满了眼泪。/p
君西故手臂青筋暴起,他强撑着坐起来,给手简单消毒之后带上手套,虚弱无力的开口:“给心爱的人上药本来就是一种折磨,我舍不得看到我爱的人因我流泪,所以苏小姐,能拜托你转过身去吗?”/p
苏梨咬唇泪流满面望着他。/p
果然是她用的力气太大了吗?/p
君西故颤抖着手伸向托盘,看了眼里面药物名称,拿了一瓶喷雾对准伤口喷了喷,再撒药粉敷伤口之前,他扯出一抹笑容:“噢,还有一点忘了说,我这个人有点儿完美主义,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能不……”/p
“哼!你以为谁爱看血滋呼啦的场景啊?不看就不看,谁稀罕!”苏梨抹了一把眼泪,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紧紧咬唇,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p
她突然觉得她就是个废物。/p
她磕着碰着一点儿小伤君西故就像她半身不遂了,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p
可她呢!/p
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就连包扎伤口这种简单事情都做不好。/p
她听见身后君西故的闷哼声,她右手紧紧抓着左手拇指,唇角都被她咬破皮了。/p
身心两重天的煎熬。/p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君西故叫她:“女朋友,能麻烦你把托盘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吗?”/p
苏梨回头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君西故,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比她消毒那时候看着好多了。/p
看来真的是她这个废物的问题。/p
君西故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满脸心疼,无奈叹口气:“不让你给我上药就是担心你会哭,没想到你还在哭,那我不白让你回避了?”/p
“你这个人脸怎么这么大?我就喜欢哭,跟你有什么关系?”苏梨收拾着托盘,用袖子擦擦眼泪瞪着他道。/p
看到他此刻奄奄一息的模样,泪水又忍不住从眼眶里滚出来。/p
君西故朝她张开双臂:“是我误会了吗?小兔子收拾好东西,要不要陪我睡会儿?”/p
苏梨看着垃圾桶里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冷声:“你不要命了?”/p
明知道她睡相不好,还邀请她一起挤在那张她一个人都施展不开的小床上,他真就害怕他伤口好了呗。/p
苏梨将叠起来的陪床展开,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严肃开口:“在你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之前,我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你。”/p
君西故幽怨的望着她,恨不得当场拆纱布自证清白:“我真没事儿。”/p
“你有事儿没事儿你自己不能判定!”/p
“??”/p
为什么他自己不能判定?难道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清楚他状况的人吗?/p
苏梨指着自己:“必须由我判定才行!”/p
君西故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叹口气翻了个身:“好吧,我会尽快养好身体的!”/p
“我会监督你的,快点睡!”/p
“噢,好。”/p
苏梨坐在陪床上盯着君西故背影出神。/p
君西故又翻回来:“那个…我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