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p
什么?/p
南姒错愕:“我怎么不知道暗阁有这么个名字?”/p
容楚修神色恹恹:“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需要本相一样一样说给你听?”/p
“容楚修。”南姒微微一笑,笑意慵懒无害,“别怪我没提醒你,皇上此时正在本相的书房里批阅奏折,随时都有可能会过来,就算本相不去告状,可万一被他听到了,你觉得你的日子还能好过吗?”/p
不能。/p
容楚修深深叹了口气。/p
他家主上宠南姒已经宠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了,别他说这个左相,就算他的亲弟弟离王,还不照样抓到勤政殿去跪了一夜?/p
他才不想给自己遭来无谓的麻烦。/p
“是我的错。”他搁下茶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识时务者为俊杰,“两年前出阁的暗卫都是夜字辈的,她排行第七,所以叫夜七。”/p
南姒点了点头:“改个名字。”/p
“改名字?”容楚修抬眸,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p
这个名字应该没冲撞到谁吧?/p
“不为什么。”南姒道,“你照办就是。”/p
容楚修沉默。/p
若眼前这个人不是南姒,不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他一定让她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p
话说左为尊,右次之。/p
他这个左相权力分明比右相大,掌管的事务也比右相多,凭什么他就要在右相面前伏低做小?/p
眉眼微敛,容楚修静默了好大一会儿,想着夜七这个名字本来也不算什么正式的名字,完全是按照暗卫的级别和排行来取的。/p
很随意的一个名字,改了也就改了。/p
“改成什么?”/p
南姒想了想:“……绯?”/p
容楚修皱眉:“什么?”/p
南姒没说话,她似乎忘了问大长公主她的女儿姓什么,大长公主的丈夫是谁?/p
早上去大长公主的府邸,除了那个抚琴的男子,她并未看到其他类似于面首这种身份的男子,府中有侍卫,有管家,但并不见传闻中该有的奢靡fēng_liú。/p
南姒沉吟片刻,暂时抛开这些想法,淡淡道:“容楚修,你是否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p
容楚修缓缓摇头。/p
“你没查?”南姒皱眉,“暗阁里培养的大多都是男子,很少有女孩从小就被送进去,你对她的身份来历就一点也不好奇?”/p
好奇?/p
容楚修淡哂,怎么不好奇?/p
若非怕她的身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他何至于明察暗访两年?/p
可就算暗查,也不能太过兴师动众,即便他是帝王面前深受器重和信任的肱骨大臣,很多事情也不能随心所欲去做。/p
“把这个女子送到我这边来。”南姒淡道,“我来查。”/p
容楚修一愣,随即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p
南姒眉眼微动,看着容楚修的眼神里终于多了些探究:“不行?”/p
容楚修看了她一眼,随即敛眸,唇角微微抿紧,沉默地握着茶盏。/p
“为什么不行?”苍寒聿踏着沉稳从容的步子行过回廊,廊外强烈的光线打在他明黄色的袍摆上,折射出尊贵的色泽。/p
容楚修抬头,起身离座,恭敬地行跪拜大礼:“臣参见主上。”/p
苍寒聿抬脚走进花厅,目光从容楚修头顶掠过,在南姒身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嗓音淡淡:“那个暗卫对你而言,有什么特别之处?”/p
容楚修似有难言之隐般,垂眸不语。/p
南姒见状,不由挑眉。/p
历来从容不迫的左相大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保持风度翩翩的模样,进退有度,温雅如玉,很少见他为了什么事为难过。/p
此时这副难得的反应,倒是第一次见着。/p
苍寒聿也觉得奇怪,微微皱眉:“不能说?”/p
不能说?/p
这可真是个笑话了。/p
天子问话,还有“不能说”一说?/p
容楚修表情微凝,沉默了片刻,缓缓攥紧了掌心:“臣……犯了欺君之罪。”/p
此言一出,苍寒聿和南姒都有些意外。/p
欺君之罪?/p
身体斜靠在廊柱上,苍寒聿神色波澜不惊:“说。”/p
“夜七……就是臣带出暗阁的那个暗卫,臣跟她……”容楚修低头,看不清面上神色,“定了主奴契约。”/p
话落,厅里骤然陷入一片安静。/p
苍寒聿沉默地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看不出心里是什么想法。/p
而南姒,此时的表情则有些微妙。/p
主奴契约。/p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里却非常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p
暗阁机构隶属朝廷,只效忠于帝王。/p
左右二相因为是帝王面前最得信任的人,皇上也是为了给他们更多可以调遣的人手,方便他们在朝堂上行事,所以才从暗阁里挑选出来高手暗卫分给两府,两府各十六人。/p
派给相府的暗卫只听各自府邸里的主子命令行事,皇帝陛下并不会差使已经分出去的暗卫,但有一点,这些暗卫真正的主子只有帝王一人。/p
皇上把刀赐予了你,你暂时有使用之权,可皇上也随时有收回刀的权力。/p
倘若有个万一,亦或者有不得已之事发生的时候,这些暗卫只会以皇帝陛下的旨意为首要——这是暗阁长久以来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所致。/p
暗卫若犯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