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怒目而视的几人,此时齐齐脸色青白交错,眼含惊惧愠怒地看着他,却再也不敢多加指责怒斥。/p
眼前这个少年在他们眼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怯懦可欺的兔子,而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凶残无情的豺狼。/p
把人撕碎了吞进肚子里,却还能表现出一副无辜柔弱的模样。/p
“各位师兄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回去准备考核之事吧。”东流淡淡一笑,“师尊说了,考核不通过的人,会被丢进后山的虿盆里喂毒虫毒蛇,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p
几个师兄闻言,脸色霎时惨白如雪。/p
虿盆?/p
几人想到那个坑里不停蠕动的各种毒蛇,毒蝎子,毒虫,毒蜈蚣,浑身血液快要凝结了一般,头皮发麻,衣衫下的肌肤起了密密一层鸡皮疙瘩。/p
东流柔柔一笑,转身往倚澜殿里走去。/p
沐浴之后的东华一贯斜倚在锦榻上看书,俊美出尘的眉眼,矜贵禁欲的气质,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圣洁如谪仙般高贵不染尘埃的纯净气息。/p
可惜跟他圣洁外表完全不符的,是他骨子里的残忍狠辣,邪佞无情。/p
虽是个圣洁无瑕的大祭司,可做出来的事情更像地狱来的恶魔,让人发自骨子的感到恐惧。/p
东流端着一盏茶走过去,茶盏搁在案上,他乖巧地站在东华身侧,给他捏着肩颈。/p
“没别的事情可做了?”/p
邪魅幽沉的嗓音响在耳畔,让东流脊背细不可查地一颤,随即垂眸盯着眼前这个人的肩膀位置:“伺候师尊,不就是我的职责吗?”/p
东华嗤笑,搁下手里的书,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然后朝他招手。/p
在东华看不到的视角里,东流眉心微皱,很不喜欢他这种召唤小猫小狗似的动作,却还是乖乖地朝前走了一步,跪在他腿边。/p
东华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明明隐藏着不驯看起来却无比乖巧的俊美小脸,唇角的弧度多了丝玩味:“东流。”/p
“师尊。”/p
“为师给你派个任务。”/p
任务?/p
东流不解:“什么任务?”/p
“术法修为考核之后,你去一趟柔然,告诉柔然王,他失踪的女儿就是天朝右相,女扮男装的南姒。”/p
东流表情微顿,眉心忍不住皱了皱:“为什么?”/p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p
东流沉默。/p
“怎么?”东流捏着他的下巴,“想抗命?”/p
东流敛眸,掩去眼底变化莫测的色泽,语气里压抑着不安:“师尊会对南姒不利吗?”/p
“你觉得呢?”/p
东流抿唇,柔美的五官也流露出倔强的意味来:“之前柔然王曾去过天朝,可南姒并不想认祖归宗,我不愿意给她带来无谓的麻烦。”/p
话音落地,空气中温度仿佛骤然下降。/p
东流早已预想到了说出这番话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当狠厉的巴掌落到他的脸上时,他竟丝毫也不觉得意外。/p
伴随着响亮的一耳光,东流纤瘦的身体因重力而侧向一旁,嘴角血丝沁出,鲜红的血液趁着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夺目。/p
“几天好日子过下来,又忘了皮肉之痛?”东华眼底浮现残酷无情的光泽,嗓音更是冷冽,“抗命?本座真是佩服你的勇气。”/p
东流低头跪着,木然的脸上清晰浮起的指印充血似的肿着,疼痛已经不是最重要,而是隐藏在心里的叛逆被激起。/p
东流忍不住恨恨地想,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p
他为什么要活得卑微,这么委曲求全?/p
就因为他是他的关门弟子?/p
可他不想当他的弟子了,他想回归正常的生活,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成年之后娶个妻子生两个孩子,过安稳的日子,不用这般提心吊胆,整日里做小伏低行不行?/p
说什么关门弟子,其实根本就是个受气包,就是一个娈宠,就是一个卑微的奴才。/p
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真当自己是个没有脾气的娃娃了?/p
就算是个没有脾气的娃娃,也不能如此毫无人性的折腾吧?/p
东流心里不停的腹诽抗议,甚至想把这些话一股脑全甩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然后雄赳赳气昂昂,五铿锵有力地吼上一句:“老子不伺候了!你爱找谁去找谁去,外面那么多蠢货脓包排着队等着你临幸呢!”/p
然而当那双修长冰凉的手指掐过他的下巴,强制性地迫他抬头,对上那双阴冷残酷的眸子,所有的骨气和叛逆刹那间烟消云散。/p
东流脸色刷白,眼里瞬间被惊惶和不安取代,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牙齿轻微打战的声音。/p
“本座再问你一句,柔然你是去还是不去?”嗓音冰冷阴沉,透着不可忽视的危险冷酷意味,“嗯?”/p
东流心底害怕极了,却强行克制着恐惧,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妥协:“师……师尊,我不——”/p
“不”字刚出口,又是狠厉一巴掌打在了右边的脸颊上。/p
啪!/p
声音清脆响亮,丝毫没有留情。/p
东流白皙的右脸也很快浮现红肿的五指印。/p
“不愿意?”东华唇角挑起邪肆的弧度,眼底一片寒潭般的幽冷,“老规矩,自己掌嘴。”/p
东流心头一沉,却连丝毫的迟疑都没有,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去,干脆利落的动作就像是他打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