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知道,苏央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现在孤儿院没了,她所谓的亲人应该也只有林景了。/p
此时此刻,看着苏央的笑意,叶沉自认为阅人无数,但依旧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p
是无奈,还是豁达,又或者心底隐隐作痛?/p
“下车走走吧。”/p
叶沉建议。/p
没有任何意外地,苏央很快同意了。/p
废墟之间根本没有可走的路,上次找林景的时候,叶沉来过一次,所以也就牵着苏央在外围走了走。/p
“其实,不止苏家,你还有另外一个家。”/p
叶沉边走边说道,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任何情绪。/p
但苏央的心却咯噔了一下,呼吸稍稍有些紊乱。/p
她大概猜出了叶沉的意思。/p
果然叶沉停了下来,按住了她的肩膀,那如一汪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了一丝温暖。/p
“你还有我,还有小宝,这……才是属于你的家。”/p
苏央的鼻子瞬间酸了。/p
“你讨厌,叶沉,忽然说这个做什么。”/p
她扭过脸,飞快地擦掉眼泪,心底却忽然酸楚,有种想哭的冲动。/p
是啊,现在叶沉也成了她最为亲密的人,成了她的依靠。/p
“我是认真的。”/p
叶沉又扳过了苏央的脸。/p
他不是嘴甜的人,所以每次说这种话,都能让苏央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她有些不自然,“我知道,叶沉,我,还有小宝,我们三个才刚刚团年了不是么。不过说实在的你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p
“还不习惯么?”/p
他忽然吻住了苏央的唇,两个人的唇都很冰凉,触碰在一起却慢慢融化开来,有了一丝暖意。/p
忽然,旁边传来动静,吓得两人迅速分开,而叶沉则是第一时间把苏央揽在了怀里。/p
“没事,是个拾荒人。”/p
叶沉低声道。/p
苏央嗯了声,但总觉得面前的狗搂着身体的老人有些眼熟,为了确认,她推开了叶沉,往老人方向走去。/p
“苏央。”/p
叶沉拉住了她,“小心点,别过去。”/p
“没事,只是个老人而已。”/p
苏央笑笑,想打消叶沉的疑虑。叶沉虽然不知道苏央要做什么,但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注视着苏央的一举一动,确保老人有什么突然动作时,自己能够第一时间阻止。/p
“刘……刘阿伯?”/p
苏央快走近了,才低声试探性地叫着。/p
那道佝偻的声音瞬间一怔,而后慢慢地转过身来,看到苏央时候还微微有些迷茫。/p
苏央却是鼻子一酸,果然是刘阿伯,以前孤儿院的安保,她没有认错!/p
“刘阿伯,我是小央啊。”/p
苏央顿时激动起来。/p
说到苏央在孤儿院的名字,刘阿伯一下子就想了起来,咧开了嘴,浑浊的眼眸里也透出了一丝光亮,“阿央,你不是已经找到父母了吗,还回来做什么,这里早就拆了。”/p
“我知道,就是想回来看看。”/p
能够遇到老熟人,苏央颇为感慨,她忍不住打听起院长的下落来。/p
叶沉站得不近不远,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戒备心这才放下来并且走到了苏央身边,搂住了她。/p
“这位是……”/p
刘阿伯疑惑地望着叶沉。/p
“我是她老公。”/p
不等苏央说话,叶沉就自作主动地先回答了。/p
苏央看了他一眼,嘴角笑意抿了抿,倒也没有阻止。/p
“你好。”/p
叶沉和刘阿伯打着招呼。/p
刘阿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而是道:“你刚才问我什么?哦,对了,院长,我和她也没什么联系了,当初院长被怀疑贪污,卸去职位后,她独身一人去了个偏僻乡村,一个人待着了。”/p
说起贪污,后来虽然证实是被拆迁方诬陷的,但老院长为此也老了很多,整个人精神再也跟不上了。/p
人一老,孤儿院也没了,那所谓的最后的信念也就消失了,索性随便找个地方,了此残生。/p
刘阿伯说起院长,眼泪涟涟,时不时拿手擦一擦眼泪。/p
“当初发生这么多事,怎么没有联系我?”/p
她分明给了院长联系电话还有地址的啊。/p
“院长谁也没有打电话,就是怕连累你们,对方人多势众的,又有权利,咱斗不过啊,还好老天开眼,院长没有被抓去……”/p
要了刘阿伯电话,又亲自送刘阿伯回到城中村后,苏央心情颇为沉重。/p
她没想到,老院长就这么孑然一身地走了。/p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刚来的时候特别的凶,但是又特别怕,就像是一只刺猬,和谁都合不来,是院长一点一点地温暖我,让我接受了这里。”/p
苏央靠在副驾驶上,忽然就想到了小时候。/p
那大概才四五岁吧,再小点的事她就没有印象了。/p
“嗯,能够想象到。”/p
叶沉握了握她的手。/p
当初刚和她住在一起的时候,这女人对自己的防备,的确挺像一只刺猬。/p
但苏央却望向了他,对他安慰的话不以为然,毕竟人类的悲伤并不想通。/p
转而又继续道:“院长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大概我七岁的时候,由于没有资助人,孤儿院资金短缺,是院长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拿了出来。那个冬天,是真的冷啊,没有暖气,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