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柔儿两个端着一大盆酸菜，益哥拿着辣子，水灵和小丫头两个追着家里狗子，嘻嘻笑的前头跑，日头西斜，那金灿的余晖洒了遍地，笼罩着欢声笑语的大人和孩子，银铃般的笑声一声接着一声传了过来，她和柔儿相视一笑，万般言语都在这笑声里。/p
上院炊烟袅袅，德正娘和秀梅婶子外屋忙活着，已经和了面，东屋也收拾出来，拿了面板和盖帘，老太太也洗了手，准备包饺子呢。/p
这会，德正叫人也回来了，身后跟着刚做证人的几个老爷子，婶子家老叔也帮忙张罗，把人引进西屋，男人说喝着茶，说着话。/p
她和柔儿酸菜一端进屋，秀梅婶子又是洗又是剁的，准备着饺馅子，德正娘，就洗菜切菜，张罗下酒菜。/p
益哥被德正带进西屋，说是李老爷子叫过去看看，小丫头和水灵两个炕上陪着老太太，她和柔儿地上帮忙张罗。/p
她烧火，柔儿就洗菜，刷碗，虽然忙碌，却也实在热闹。/p
这热闹，是人间美美的烟火气，柴米油盐的家常味道，亲近的人在一块，张罗一桌饭，最是美好不过。/p
福福蹲在灶坑，烧着火，那炒菜的油香，剁馅子的刀响，还有一句接着一句说着的家长里短，炊烟四起，屋子里外烟火气正浓，灶膛里柴火噼里啪啦的烧着，屋里传来水灵和小丫头欢快的笑声，家里狗子，在上院，也撒欢屋里屋外的跑个不停。/p
高兴的，大家，都高兴的。/p
紧张了几日的气氛，一时全散去了，那没察觉到年关，忽然，就在眼前露出头，过年的氛围出来了。/p
说着话，干着活，张罗着饭菜，那眼瞅着落下山的日头，如今也全然落下了山头，屋子里虽然暗了许多，却一点都不觉得黑。/p
馅子好了，秀梅婶子就让她和柔儿两个洗了手，屋子里和老太太一起，开始包饺子。/p
德正娘外头张罗的下酒菜，也一个接着一个出了锅，这边饺子刚包上，西屋就放了桌子，端了下酒菜，热了酒，一时，热闹声又起。/p
益哥从西屋出来，掀开帘子看大家都东屋包饺子，搓了搓手，刚要往前凑，福福就给喊住，“一会煮饺子，你外屋烧火。”/p
一说完，益哥就停住脚，抬头就笑，点点头，就又退回去了。/p
“你呀，”小脑袋瓜刚一退到外屋，老太太看在眼，手上的饺子一包完，放在盖帘上，就看着福福，“谦益男娃子，又读书认字的，到底不能一直灶前转悠。”/p
“我看谦益，”老太太说到这，看着福福，伸手拿了面皮，一边继续包一边问她，“刚搓手那模样，你家里是不是也让他包饺子？”/p
额，福福一愣，没想到老太太这眼神，这么犀利。/p
“是他想学，”没法，福福只好说实话，“我寻思学学也好，这会做饭，到底也是本事。”/p
说到这，见老太太手上的饺子拿着不动，看着福福就要开口说教，就连忙赶在老太太话前头，态度极其诚恳认真，“大奶，要我说，这灶膛上下男孩子从小锻炼锻炼才行。”/p
“这一日三餐，到底人人都躲不过去，谦益虽然男孩子，也得多少知晓些，总不能只读书，日后成了呆子。”/p
“那可不行，”福福摇头又摆手，“这生活的智慧啊，挺多都在小事上，我可不想日后益哥什么都不懂，那样，就是书读的再好，也是没用。”/p
福福一说完，老太太看着她，叹口气，“你呀，就是嘴皮子快，我啊，老太婆一个，赶不上话喽。”/p
说完，老太太一笑，见面板上的面剂子没剩几个，就切了面团，揉成长条，然后一个个点切了剂子，让秀梅婶子少费些力。/p
这擀面皮就秀梅婶子一个，包饺子的，围着面板子，却是不少。/p
水灵和小丫头两个，也跟着包，别看两个孩子人不大，这包起饺子来，却也没落下多少，特别是小丫头，一个接着一个，饺子包的不但好看，手还挺快。/p
秀梅婶子擀面皮，虽然很快，但也耐不住人多，也是将将能跟上。/p
这饺子，一个个、一层层、一圈圈的，眼瞅着就是满满一盖帘。/p
酸菜瓜子油渣的饺子，饺子还没煮，闻着味道就香的不行，忽然外屋一缕辣椒的糊香味传来，顺着那门帘的边边角角，传到了屋里。/p
福福吸了吸鼻子，再又好个嗅，刚要开口问是不是益哥外屋烧了辣椒，话还没出口，就见益哥一手掀着门帘，一手拿着去了籽的干辣椒皮，露出个小脑袋，笑的格外欢快，摇摆着手，“姐，好了吗？”/p
福福凑过去闻了闻，就点点头，“烧好了。”/p
小家伙这才又退回外屋，该是准备菜板上切碎，拌辣椒酱了。/p
人一多，虽然吃的多，饺子包的多，但活计干的也快，转眼工夫，饺子就包了好几大盖帘，西屋的男人们酒喝的也差不多，开始张罗吃饭了。/p
德正娘就端了饺子，开始锅里煮。/p
“差不多了吧？”秀梅婶子数着人头，算着饺子，虽然面皮和馅子都有剩，但饺子剩太多也不好，“够吃了吧？”/p
秀梅婶子看着老太太，见老太太看了看剩下的面皮和馅子，“都包上吧，这饺子大家都爱吃，宁愿多剩点，也别不够。”/p
然后剩下的那块面，就又都切了剂子，擀成面皮，包了饺子放在盖帘上。/p
最后馅子差点，就两个面皮一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