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程一朵面前，他想做个好人。/p
跟着她去福利院，和她一起上实验课，偷偷摸摸在她课桌下塞几粒糖。尽管幼稚，他竭尽所能对她好，以换得她目光里的一丝向往。/p
但程一朵似乎在逃避他的莽撞。/p
也对，他是个成绩倒数且生性不羁的男生，同学们背后议论最多的可能是，“就凭他，怎么考上的启大？”“太掉咱们学校的范儿了！”/p
甚至程一朵，流露出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他。/p
他曾经是个沉默的人，解开的物理题加起来足足能绕地球一圈。/p
他也是个温柔的人，看到落单的候鸟都会驻足目送。/p
只是为了喜欢的女生，做错了一件事儿，走错了一步，从此人生就再也没有耐心去找到“对”了。/p
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张白白突然想考研究生。他发疯一样的用功学习，想以此磨去自己身上所有不合时宜的痕迹。那年家里开了一个麻将馆，爸爸说读书有什么用，毕业了赶紧回来帮忙记账！/p
见他没反应，爸爸又补充了一句，要读书的话，学费你自己挣！/p
光是赶上功课，已经很难了。/p
准备研究生考试，剥夺了他几乎全部的睡眠。/p
但他就是想试试，找回曾经那个满分的自己。满分也许无趣，但却是站在空旷教室里最安心的底气，他能够因此不惧怕任何不可预知的分离。/p
当年他不就是这样潇洒地挥挥手说，花花我走了，但我还会回来的。/p
花花你别哭了。/p
他知道那一天她的眼泪是真的，他也知道她更多的眼泪还会捧给另一个男生。/p
那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的人生，心甘情愿浪费。/p
但是这一次考研，张白白失败了。/p
他灰头土脸地回到家，受到了爸爸妈妈的热情欢迎。麻将馆发展得很好，他会记账，脑子好，点子也多，没多久推出了电子会员卡和积分业务，营业额翻了几番，争吵没有了，相互指责也消失了，整个家庭前所未有的和谐。/p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坐在前台点钱，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p
这样也好，沮丧了很多次，落空了很多次，这一次，让我成为先荒芜的人。/p
满分不再庇佑我了，但十六岁的你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