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厨房,易倾南又回了趟女苑,还是没找到那叫做彩云的丫鬟。
一问才知道,原来彩云去了大厨房没多久就折返回来,正好她绕圈子避人,两人就这么在路上错过了,彩云回来不久,又被清波园那边给叫去,走得急急忙忙的,想必是要紧事。
没寻到人帮忙,易倾南只得自个儿回去,坐在空荡荡的寝室里,把玩着那只布老虎,一时闲暇无事,便去找来江玉涵的针线包,想了想,又在自己买的一大堆物件里翻出个黑色念珠串来,摘下其中两颗,略显笨拙地穿针引线,想着将珠子钉在布老虎面目上,充作虎眼。
这针线活对她来说却比翻个高墙难多了,针尖在手指上扎了好几下,木珠子没钉上,血珠子倒是扎出来好几颗,但总算是完工了。
易倾南拿着完整的布老虎左瞧右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乐呵呵放进自己箱子里,趁着这会儿没人,她关上房门,好好打坐练了会功,一整套心法练完,忽觉劳累,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极沉,连众人午休回来都不知道,还是陆大庆过来将她摇醒的。
“小五,还睡啊,真是个懒虫!快起来了!”
“什么事儿啊?这么吵……”易倾南微微睁眼,看清是他,嘟囔一声,翻过身去又睡。
陆大庆稍微用力去捏她的鼻子:“快起来,快起来,今日周管事宣布了一件大事,你要不要听?”
大事?
易倾南避开他的手,倒是清醒过来,这所谓大事,会不会跟自己有关系?
“什么事?”她翻身坐起,问道。
“听说宫里传了旨,我们府里过几日要住进一位贵宾,是什么外国皇子呢,郑大管家给全府的管事都下了命令,三日之内要把府里各处逐一检查清扫,该拆的地方拆,该补的地方补,该布置的地方要布置,该装扮的地方要装扮,所有的人从即日起都不准休假不许出府,全部都得上岗,早上早起半个时辰,晚上晚睡一个时辰!”陆大庆原本就机灵,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砺,愈发能言会道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听到的话噼里啪啦全都复述出来。
易倾南听得火起,拍着床铺道:“这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吗,变着法子剥削我们的廉价劳动力呢,那什么拆屋动瓦,修路补墙的,当官的就爱干这个!”里面的油水可大着呢,那姓郑的连他们几个小家丁的月钱都敢私吞,她不信,他在这里头会没点猫腻!
王福贵在旁听得似懂非懂,插话道:“当时我们都不乐意呢,又不好说什么,周管事看出大伙的心思了,就安慰说,这其实是一件大好事,上头发了话,在贵宾入住前后,谁要是干活勤恳,表现出色,都有机会加薪,甚至是升级!”
易倾南睁大了眼:“真的?”
“真的,真的!”不仅是王福贵和陆大庆,连那边的常宽跟江玉涵都是凑过来,眉飞色舞,重重点头。
早就听府里的前辈说过,刚进府的三等家丁,要想升上二等,起码得过个三年两载的,这时候活契也差不多到期,大部分都该出府了,只有较为优秀的才能留下,更为优秀的才能晋级。
而现在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说会比平日劳动强度大,工作时间也长得多,但是有奔头啊,所以菜鸟家丁们会表现得这么高兴,不以为苦,反以为乐。
众人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可易倾南却笑不出来,什么早起晚睡,什么干活做事,她统统不怕,可是从即日不准休假不许出府这条,她却接受不了。
早上才给翠丫说明日去找她呢,现在倒好,假期取消了。
靠,这命令来得可怎么就这么巧!
易倾南越想越觉得郁闷,谁知道那什么皇子要在这府里住多久啊,要是他三月不走,那岂不是这期间大家都没假期?那要是半年呢?一年呢?
她急着要可多着呢,却不能陪着那见鬼的贵宾耗死在这深府内院里!
眼珠一转,立马想出个馊主意来,于是拉了王福贵和陆大庆到墙角,压低声音,叽里呱啦把在暖风阁门口巧遇翠丫的事这么一说,那两人顿时惊喜得跳起来,尤其是陆大庆,眼睛贼亮,笑得合不拢嘴:“真的,小五你没骗我们,真找着翠丫头了?”
这个陆大庆,念叨翠丫的时候比谁都多,易倾南早看出来了,在村里的时候,他就喜欢翠丫,但又表现得满不在乎,每回见了面不是扯扯人家的小辫,就是突然从暗处跳出来扮鬼脸吓唬人,非把人家小姑娘气得红了脸,才肯罢手。
旁人不觉什么,可易倾南却知道,这正是青春期少男对异性心生好感的表现。
“我骗你们做什么,真找着啦!过不多久你们就能见面了!”易倾南抬眸瞧了下黄芩那边,又把声音压了压,“但有个问题,我答应了翠丫明日出府去找她,可现在不是不准休假了吗,所以你们得帮我,全力配合我。”
“行,你说,要我们怎么帮?怎么配合?”两人都立马点头,陆大庆尤其答应得爽快。
“说来也简单,就是……”易倾南把想法如此这般一说,那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微微张嘴,“只能这样吗,小五,你可吃得消不?”
易倾南拍着胸脯低道:“我这身子骨,壮实着呢,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两人见她说得肯定,只好遵从,又低低说了几句,众人上岗干活的时间便到了。
等人一走,易倾南又抓紧时间打坐练了会儿功,最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