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幽幽的大眼,挂着口水的小嘴,不时磨蹭的白牙。
刹那间,那青年车夫真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从野地里奔出来觅食的饿狼!
随后,再看到乱得像鸡窝样的头发,豆芽儿菜一般的身高体型,还有那乌漆麻黑又长又大的衣衫,以及小手里的那半截斧头木柄,禁不住哈哈大笑。
“我说你这小孩,没事家里呆着去,别出来瞎闹!”
他见易倾南站着不动,神情变得不耐,斥道:“快走,快走,别挡了我家主子的道!”
官道宽阔,人烟稀少,易倾南等了大半天才等来这辆马车,又怎能轻易罢休?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自诩有点功夫,虽然开局不利,倒也不慌张,将个木柄当做神兵利器般握在手里,呲牙咧嘴,气势汹汹,输阵不输人:“没钱不要紧,给吃的就行!”
“原来是个要饭的!”青年车夫更加不屑,轻蔑挥手,“我告诉你,讨饭就到别处去,少在这里纠缠,要是耽误了我家主子的行程,你小子这颗脑袋可赔不起!”
易倾南饿得眼冒金星,耳边嘤嘤嗡嗡的,随时都有可能瘫倒,自然不想与他多说,见那车帘被风吹得飘起,露出小半张年轻男子的侧脸来,只轻忽一瞥,但见鬓角墨黑,面颊莹白,眼睫低垂似惺忪初醒,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鼻端又嗅得车厢内散发出的隐隐药香,不由动了心思。
有马车代步,有家仆跟随,看来这车中之人非富即贵,这一票算是找对了!
再者,这男子一看就是个手生,病号一只,不具威胁,与其跟那青年车夫掐架,不如直接找上正主!
古诗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说时迟那时快,易倾南拼尽全身力气跳起来,居然一下就跳上了马车,拉开车门直射入内,饿狼抢食般扑了上去,木柄抵住那人的颈项,叫道:“不许动!”
声音沙哑,不是故作深沉,而是实在没力气。
这体力不济,脑子也不好使,正偏头想着下句说辞,忽见那人转头过来,目光碰了个正着!
乌瞳中冷焰突起,一闪而过。
易倾南吓得手一抖,木柄掉在车板上。
没事,没事,谁都不是天生就会打劫,一回生二回熟,她自我安慰着,手忙脚乱捡起来继续行凶。
就这么一抬眸,超近距离对视,易倾南眼睛都直了,口水长流,绿光更甚!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铁定还有下辈子,她都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人,男人!
开头只是看到了小半边脸,未窥见全貌,此时瞪眼再看,只见其剑眉锋锐,黑眸沉静,挺鼻宛若刀削,丹唇凝似瑰玉,明明是灿若天神的容貌,偏脸色略带青白,故而英气敛聚,病态彰显,却又透出几分清俊柔弱之美来。
这英俊得不像话的男子,当真是她的最佳打劫对象?
大眼瞪小眼,易倾南迷惑了,脑子就跟当机了似的,呐呐说不出话来:“那个……你……我……”
“你的武器似乎拿反了。”那男子不惊不惧,淡淡提醒。
“呃……”易倾南这才发现,木柄折断处尖刺横生,正对着自己,相对光整的那头,却是对着那男子的颈项。
刺喉,还是挠痒?
易倾南不好意思将木柄掉了个头,干笑一声道:“头回干这个,还是个新手,业务不熟,多多包涵!”
男子挑眉:“没关系。”
彼此沉默了一会,男子若有所思开口:“你要打劫我?”
易倾南盯着他白净光洁的面颊,幻想那是只温热绵软的白面馒头,口水啪嗒啪嗒往下滴,哪里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迷糊记着自己的初衷,哼哼唧唧,声如蚊蚋。
“那个,你把钱交出来,我饶你不死!”心底无声补充一句,这样千载难逢的美男,要是没钱,她也饶他不死。
男子扯扯唇角:“你确定?”
易倾南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确定确定。”
接下来的剧情,该是对方苦口求饶,花钱消灾了吧?
易倾南正觉行事顺畅,心头欢喜,忽觉后颈一痛,被人一掌劈下!
昏去的前一秒,心有所悟,蓦然一惊,男子最后的表情,好似是在冷笑……
笑她的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我的妈,究竟惹到了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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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央这周末有事外出,字数不多,请大家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