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会儿,实在抵挡不住,于是悄然后退,嘴上恭敬说着,“将军如果没别的事,我就退下了。”
“往后离府不止要报于裴宝——”裴夜悠悠一声,成功将她唤住,愕然抬头,“还须报于我知晓。”
什么?
易倾南眼睛都瞪圆了,她只是他身边的一名小厮好不好,他这话说得,却好像她是他顶顶重要的人一般,比那裴老夫人之流都重要多了。
刚要询问,裴夜又道,“如若违背,扣罚半年月钱。”
顿时击中她的要害,嘴唇微动,就听得他又徐徐开口,“这是为你好。”
裴夜说完这句,也不解释缘由,挥手让她退下。
可怜的小五童鞋,就踩着一地云啊雾啊迷惑啊不解啊,游魂般走回自己的蜗居。
关于他最后一句话的深意,现推理总结如下:
首先,她的身份是他的贴身随侍,他除开暖风阁双姝之外最亲近的人;
然后,鉴于他的身份地位,想必树敌多多,那些敌人对他无可奈何,也许就会对他身边的人下手,而她,就是最适合的一个,也是最容易得手的一个;
最后,结论不难得出,这就是她被勒令搬来他身边,形影不离并且行动受限的最终原因。
所以他会说,这是为她好。
想通了这一点,易倾南对他这项指令便没那么抗拒了,毕竟经历了刚穿越来此的那场浩劫,使得她深深明白,在这个命贱如泥的异世,苟活远比自由来得重要。
跟前世,其实也差不多,老百姓永远是被压迫的,小人物永远是最悲哀的。
只是,以后要出府更加困难了,石头兄妹,还有她的产业事业,可怎么是好?
躺在小床上,易倾南满腹惆怅,也不敢练功,更不敢解开裹胸布带,可是胸部真的好不舒服啊,要知道,白天都被囚禁着,关得死死的,就指望着晚上放出来遛遛,而现在,还得继续关着,久而久之,她会不会得什么增生啊,囊肿啊,甚至是ca……
呸呸呸,胡说八道,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不过回忆起前世所学所闻,好似真有这么一条,说是经常戴紧身文胸的女人,得那ca的几率要大得多!
不去想倒也罢了,越想却是越怕,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没忍住,翻身而起,蹑手蹑足溜出门。
“房里有更衣间。”没走几步,裴夜的声音从内室传出。
易倾南心头一个激灵,他的听力也太好了吧,不仅能听出她的脚步声,还能听出她所去的方向,简直神了!
可她并不是要起夜,而是出门遛兔子啊!
“我……我不……”本想装梦游,可又怕他径直出来把自己抓回去,易倾南憋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童子尿气味重,我怕熏着将军,还是出去解决好些,出去解决!”说罢一溜小跑奔出门。
“童子尿……气味重……”她没有听见,内室那人自言自语着,语气轻忽且怪异。
等易倾南遛了一圈兔子,心满意足回来,已经是半夜了。
年轻人嘛,身体素质好,少睡些时辰也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把兔子养得壮壮的,辛苦一时,幸福一世。
本着这样的原则,易倾南决定,以后但凡有机会,每晚都出去遛遛兔子,地点她也考虑好了,先在园子里遛一个大圈,再回以前的寝室去精养。
轻轻悄悄踏进门,里面黑糊糊的,一片寂静。
裴美人想必早就睡熟了。
易倾南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自己的蜗居挪去,眼看就要蹦上床去,却不知哪里来的一只大手,一把按在她的肩上!
“啊,有刺——”
没等她把后面那个客字喊出来,就被人冷声打断,“是我。”
竟是裴夜!
易倾南哑然呆住,他不在里面睡觉,躲在她的床边做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将军,你失眠吗?”
裴夜放开手,轻哼一声,不答反问道:“出去那么久,只是上茅厕?”
其实没上茅厕,只是去遛了兔子。
易倾南心里默念着,可哪敢说出来,平复了下心情,只讪讪笑道,“大概是出府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所以待得久了些。”
裴夜轻嗯一声,淡淡道:“那睡吧。”
见他转身往内室走,易倾南在黑暗中揉了揉胸口,轻吐一口气,这样下去,会把人逼成疯子的吧?一次两次倒也罢了,一晚上多来折腾几回,她还不知要死多少脑细胞!
他倒好,进了内室就没了声息,却害得她精神抖擞,全身绷紧,生怕他心血来潮又出来问个话什么的,比过去睡大通铺还可怜。
好不容易捱到天将亮,易倾南又早早起来侍候,把上朝的主子送走,然后又洗衣又做早饭还要收拾房间打扫院子,给小微喂食等等,一大堆事要做,连午休时分都没得休息,只能时不时见缝插针打个盹,偷空对镜一照,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白天忙干活,夜晚忙遛兔,就这样恹恹过了几日,在裴夜面前她还能勉强打起精神,可等人一走就忍不住呵欠连天,实在顾不上形象,更顾不上去注意裴宝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了。
这一日午后,易倾南又被裴宝叫去训话,并安排了一大堆工作,听着听着,眼皮就快撑不住了,脑袋也不由得往下点。
“易小五!”裴宝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跟自己说得好好的,对将军主子只有敬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