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女烦恼地歪了歪头,尽量无视身后刺人的视线。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对朵拉嫉愤的视线再怎么在意,也会渐渐习惯,更别说她跟朵拉争斗了有四年之久,这些还都是小意思。
但就算如此,平常尤柏尔在时,你露出这模样还好说,但怎么就连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里,也要如此,简直是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监视啊,她真相亲口问问:“你到底累不累?”。
当然让她更意外的还有,就算嫉妒到如此地步,朵拉却没像平常那样,暴躁冲动的来找她茬,反而是安静的站在不远处,不停用默默无声却凌厉至极的目光扫来,似乎是要用眼神来杀死她,跌破眼镜的安分,不论是她还是卡丽都吃了一惊。
想到这里,银发少女更烦躁了,斜靠在椅背上,侧头招了招手,卡丽便走到她身旁,低垂着头,棕发编织成的辫子安静地垂落在胸前。
少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快去找教皇大人,让他把人给攒走!”
原本有个尤柏尔让她忧心,现在又跑出个朵拉让她堵心,这两人一来二去,天天如此,她想偷偷挤出点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行了。
卡丽愣了愣,同情理解地瞥了眼少女,点点头,连忙退出房间。
见卡丽离开,少女又转向站在角落里的朵拉,嫣然笑道:“朵拉祭祀,你每天过来报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朵拉漆黑的瞳孔霎时闪过一抹光亮,又眨眼间瞬间熄灭,“无事……只是想来看看殿下,毕竟殿下之前受过伤。我怕伤口复发,还能帮手有个照顾……”
受伤?照顾?她这是诅咒我吧?!
少女抽搐了一下嘴角,笑道:“怎么会……就算我病情复发,不是还有卡丽在吗……怎能劳烦你呢。”
“不会不会,我怎么觉得麻烦呢,我是很愿意为您效劳。”
朵拉温柔娴淑的说着,全身上下写满了“我是为您好”、“我很关心您”这几个大字。看得少女是一阵抽搐。
少女无奈地收回目光想,回来将近一个月多,卡丽以受伤修养为由不给光脑,而她连前线的一丁点消息都没听见,就算是一些风声,也是透过周边人聊天听到的,先不说消息的真实性,就说内容也是可有可无、没找到重点。
想到在莎贝尔的最后一夜,被贯穿血肉的刺骨疼痛。还有被背叛的愤怒,都让她难以忘怀,不过最让她记挂的还有另一件——那一夜偶遇两次的瘦弱少年。
那个被她藏在石灰下的胸章,还有她最后对他说的话,不知道少年会不会顾忌到她对他的恩情,来一个报恩……?
少女对此事忧愁着。然而另一边也有一个人跟她一样,怀着这样一番心思。
……
罗秋生在莎贝尔被教廷暗杀,那是一个多月前。而远在波尔多要塞中的费尔曼,在得到消息时,是事发过后的第二天。
整整花费了两天时间才找到了躺在干枯血泊上、全身衣物都被染成棕褐色的银发少年, 当时在场的两名搜寻者,都被这景象给愣怔住了,都以为少年必死无疑,但却在触碰这具僵硬的身体时,他们感受到了少年微弱的心跳和淡到不可察觉的体温。
——少年还没死!
顿时,搜寻者们同时松了一口气,更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受伤少年的身体转移到了私人别院……
而在得到手下人传来消息时,费尔曼虽没大发雷霆愤怒的对某些人进行狠戾责怪,但也一声不吭。全身冷气像不要钱似得往外冒,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不停冒着杀气,吓得光屏里的两人全身僵直,仿佛那些冷气、杀气都通过光屏直接与他们接触了一番。
“把事情经过说一遍。”费尔曼冷然的开口道。
这件事太过奇怪,抽丝剥茧下来处处可见疑点之处,所以必定是有人在内部推动,要不然身处在戒备森严的第十舰队基地里,罗秋生又怎会这么容易的地出现在教廷旧址中。
“从你们离开开始说起。”
被派去保护罗秋生的两名军人,沉默了片刻,便缓慢不失条理的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直至费尔曼从中提出几个问题之后,空荡的房间内骤然寂静下来,整个空间压抑到就连远在莎贝尔上的两名军人都能察觉出不对。
费尔曼眉头难得皱起,他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加派人手保护罗秋生,严禁消息传出,对外宣称他失踪不见。”
说到这里,费尔曼骤然停顿了一会儿,半晌后,继而又开口吩咐道:“派人回收罗秋生的所有贴身物品,仔细检查,看是否有遗漏之物。”
……
然而如今,已过一个月有余,也不知道是不是赛特斯故意所为,塔尔卫星的战斗依旧僵持着,双方毫无动作,而费尔曼也因罗秋生之事从波尔多要塞赶来,秘密前往到了罗秋生所住的医院内。
费尔曼站在空荡黑暗的房间内,看着房屋中央,如艾薇儿一样躺在蓝色液体中的罗秋生,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原本一直为此跳动的心脏却不知为何安静了下来,似乎之前对他的所有异样从不存在一般,又变成了冷漠淡然、不为任何人所动容的男子。
在找到罗秋生时,对方满身都是细小的伤口,而真正让他毙命的伤口有两处,一处是腹部,另一处是胸口的心脏位置,两处伤口都是一剑贯穿、一击毙命,混着地上一滩血水,该是当场死亡才对。
然而保持着毙命伤势,罗秋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