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身上还疼不?”张母六点起床发现自己的大女儿竟然已经起了,还把锅子里的水都烧上了,不禁诧异。
“没事了,娘。我已经全好了。”张琳从灶台下探出脑袋:“我这几天睡得有些多,今天觉得精神好得很。”
“你还好的很呢。”张母挨着她旁边坐下:“你看你这小身板,起那么早小心被耗子叼了去。”张琳无语:只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还没听过早起的耗子有早餐的。
“耗子才叼不动我,娘,你又骗我。”张琳一边添着柴火一边和母亲搭着话。
“大妞。”
“怎么了,娘。”感觉张母语气有异,张琳急忙转过头看向母亲。
张母迟疑了一会才说:“关于你读书的事儿···”
“娘,你别说了,我明年再上。”张琳急急打断对方。
“可是你之前不是···”张母有些诧异,这娃之前还闹死闹活的来着。
“娘,我之前是不懂事。昨天我想了又想,读书有什么好的,要在课堂坐一天,回家也不能玩了,我才不想那么早上学呢。”
“张琳。”张母看着女儿一脸开朗的样子,拉过她的手紧紧抓住:“你放心,明年我一定送你去上学。”
张琳被母亲坚定地眼神看的心下一惊,难道母亲又想去做工,她重来一次怎么能让这种悲剧重演,想到这甩甩头使劲回握住母亲的手,笃定道:“娘,你身体不好可千万别想去做工啊。我已经长大了,我要自己赚学费。”
张母还在奇怪女儿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思,正疑惑却被她后面的话逗笑了:“你那么小怎么赚钱,别笑掉娘的大牙啰。”
“反正你别管,这是我的事,我要锻炼我自己,如果挣不了学费我就没资格上学。”
张母本想说你从哪学的资格两个字,转念一想,自己这娃从小想法就多,脾气还倔,这话只能说来逗个乐子。
张琳也料想母亲没当真,毕竟没哪家父母会相信六岁的女娃能赚什么钱,不过她不是真正的六岁孩子,所以她也没说笑。这番谈话只是给家里垫个底,让她后来的行动不会显得突兀。
和母亲一起弄好了早饭,她就拧了帕子去给弟弟洗脸。
等父亲起来把张宏抱上桌,她便开始了这一世和家人第一次共进早餐。
张宏比张琳小两岁,因为生了病没法自己坐,张母就把他抱到身上小勺小勺的喂着稀粥,还不时的跟张父搭着话:“今天是大妞烧的水呢。我一早起来见她把火都点燃了,吓了我一跳。”
张建生听了妻子的话转过头看女儿,只见她拿着一块会面馍馍慢慢吃着,刚刚病愈的脸还有些苍白。他想说两句,但前几天刚打了孩子又不太拉的下脸,只梗着脖子在那半天没冒出一个字。
看到张父一脸纠结的样子,张琳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两转,心下暗笑,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她爹这么好玩呢。
张母见丈夫半天没说话也有些恼,这人怎地这么不开窍!
最后还是小张琳打破了这一室沉默,她拿了块馍馍递给对面的人:“爹,多吃点,你今天还要下地呢。”
张父被女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有点受宠若惊,自从自家闺女说话说得溜了,她还没这么贴心的对过他。这下张父竟有些慌张的赶紧接过来,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哎哎,爹多吃点。你也吃,你也吃。”说完往张琳碗里夹了好几个馍。
看到已经空了的碟子,张琳无语,您还不如直接把碗端我面前得了。
吃过早饭张父就去了地里,张母也挑水去了。
张琳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心里着急,母亲身体不好,可她这小萝卜头的身高连担子都挑不起来,更不要说挑水了,说到底还是帮不上忙。
张母原叫王世莲,王家以前是一家大地主,土改时被斗得一穷二白,到王父这一代一家都揭不开锅了,等到三十多岁才取上一门媳妇,还是个带病在身的,王父王母晚年才得了王世莲这一个女儿,对她也算尽心尽力,王父自己还教着女儿识字,那个时候能认字可算了不得的了。
后来张母长大了出落得白净漂亮,且又会读书,虽然成分不干净但还是有大把的人都眼热着。但谁知到了待嫁的年纪,她一身的毛病就显露出来,想王家早死的那个媳妇,村里人都想到王世莲那一身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因此很多人家都开始嫌弃,觉得她既做不了活也不好生养。
只有张建生张父,张家和王家两家住得近,他也从小就对张母特别关照,小时候很多小孩口无遮拦说张母家是财主,他就跟人打架,常常弄得一身是伤。长大后知道张母被村里人嫌弃,也是不顾家人的阻拦硬是娶了王氏,两人几乎是净身结了婚。婚后张建生对媳妇那是有口皆碑,不过条件摆在那,即使大部分农活都自己包了张母还是免不得要做些。
张琳抱着弟弟坐在门槛上胡乱想着,七月的天还有些热,不过这天的天气倒是很凉爽。温暖的阳光透过枝头的缝隙照下来显得一派平和。
张琳一边抱着弟弟说着话一边想着赚钱的法子,她在重生的那一刻就无比感谢自己重生在改革开放的年代,要知道这时候做什么都能赚个满堂钵,不少人都是这个时期发了大财。
不过现在商机虽好,但架不住什么都要本钱,她家穷的叮当响,连这间不值几毛的烂胚房都还是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