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蒋靖要求放人的命令,王彦似乎还有些不情愿,可蒋靖既然说了,他也只好遵从蒋靖的意思,将彭子冲推搡到蒋靖身边,由蒋靖解开了他的周身穴道。/p
彭子冲被放了之后,身体还有些僵硬,但心中害怕,竟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阵营,可站到人群后,他便又恢复了以往那副高傲的模样,只见他一边活动关节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蒋靖这边的战阵,“李雪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后我不会再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心软!”/p
彭嘉禾的大军本已准备撤离,可彭子冲说完后,彭子琪也纵马出阵道,“李雪晨,从今以后,你与通州城,与我们再无瓜葛!”/p
“冲哥,琪哥…”,李雪晨刚才本就心情烦乱,此时再被彭氏兄弟如此说道,竟有种被家乡,被亲人抛弃的感觉,于是不由得上前两步,“叔父!”/p
听到李雪晨的呼唤声,彭嘉禾忽得勒住缰绳,定在原地,回头问道,“雪晨,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好要和蒋靖一起走了吗?”/p
“我…”,李雪晨看一眼蒋靖,长长地舒口气,尔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决定好了!义父曾对我说过,女人是藤蔓,终归要找一面墙来倚靠的,我确定靖哥便是我的那一面墙,我愿意永远跟随他!”/p
“那好。”,彭嘉禾点点头,眼神中那最后一抹温情也消失了,“李雪晨,你听着,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叔父,倘有一天,你走投无路,也不要再来通州城寻我。”/p
彭嘉禾说完,便是一副决绝神色,再无回头的可能,只管率领众兵士马不停蹄地朝通州城的方向奔去。/p
众人见彭嘉禾率领大军离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直至此时,他们才算真正安全了,想想方才的剑拔弩张,身上竟已是一身冷汗。/p
而李雪晨望着彭氏父子等人远去的的背影,心中先是一阵空荡荡的,紧接着便不由地悲从中来。自己身世坎坷,幼时得义父李如松相救,随他颠沛流离,后来终于有地方落脚,而彭氏父子也成了除李如松之外,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p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手中一边拿着彭嘉禾塞给自己的糖块,一边被他高高举起的情景,当时自己胆子小,被吓得一个劲儿哭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连鼻涕都甩到了彭嘉禾的脸上,直逗得彭氏兄弟在一旁捧腹大笑,他们也拿这件事取笑了自己好久好久…/p
对了,还有彭子冲,小的时候自己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跑,吵着要让他和彭子琪教自己功夫,后来却换成了他整天成了自己的跟屁虫,想甩都甩不脱。/p
彭子琪当初真的曾把自己当做妹妹来心疼爱护,而彭子冲…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啊,总有变着法的意外与惊喜,秋日里的一朵鲜花,春日里的一只猎物,爱美后的一个首饰…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可依旧用一颗真心来待自己…/p
想着想着,李雪晨竟怔怔落下泪来,不是为自己当初的任性,也不是为自己曾经不知道珍惜,只是怀念当初的那份感情,只是舍不得那段再也回不去的岁月。/p
蒋靖看着彭嘉禾率人马离去,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再看看身旁的李雪晨,不由得一阵心疼,于是伸出左臂将她轻轻搂住,似是要给她一些安慰,“雪晨,我今生定不负你!”/p
李雪晨没有回应,只是轻轻闭上眼睛,尔后回握住了蒋靖的手,“靖哥哥,你放心,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p
“叔父!”,李雪晨忽得睁开眼睛,仰起头看向远处人马消失的方向,“不管您听不听得见,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从今以后,天涯两断,再不相扰!”/p
话音刚落,李雪晨便拔出发中长簪,让一头青丝尽泻,泛着月光,乌黑油亮,玉手轻抚,柔顺丝滑,俏眼长睫,竟有泪珠闪动,失了往日英气,却是一个女人的妩媚与温情。鼻梁坚挺,红唇翕动,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竟显出了平日少有的坚毅。/p
“义父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于亲人有愧,于家乡有愧,今日便把这债都还了!”,李雪晨说着,便举起手中匕首,决然挥下,一把青丝齐齐断落,随风飘向了远方,“我李雪晨今后与通州再无恩义,纵浪迹天涯,绝不回头!”/p
程祎瑶看着李雪晨立于阵前,左手高举,右手持刀,秀发轻扬,身形修长,既含一个女人的娇美,又有一般男儿的英气,不由得一阵羡慕。/p
看她与靖哥哥并立于茫茫夜色中,同样的坚毅果敢,同样的不可动摇,真是一对天生的佳偶,也许只有她,才真正配得上靖哥哥今后的心思吧…念及此处,程祎瑶又不由得一阵失落,忙在人群中低下了头,隐在了一片黑暗之中。/p
“靖弟,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彦上前一步,拍了拍蒋靖的肩膀,“虽说暂时脱离了险境,但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不然难谋大计!”/p
“接下来…”,蒋靖眉头微蹙,不自觉又想起了少时那个神棍道人的话“命格在西边,发达之路也在西边”,难道自己…不,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那么自己偏要逆天而行,自己要把命运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再不由别人左右,老天爷也不成!/p
“向东走!”,蒋靖坚毅地说道,“北方还是朝廷的势力,我们万万不可深入,西南部已为彭氏所据,虽说并不稳定,可我们难有大的作为,而东南部吴辉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