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之间, 柳拂烟同茅瑛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柳拂烟每日都会在茅瑛的屋子里待上几个时辰,有时候多, 有时候少。/p
穆河涉的心闷闷的, 觉得不舒服极了, 他不喜欢柳拂烟在茅瑛身边呆太久,也不喜欢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p
更让穆河涉难以接受的是, 柳拂烟便连用膳都是跑去茅瑛屋里的。/p
可事实上,这不过是表面功夫做的好罢了,在屋子里的时候,柳拂烟更多的是看书, 然后……呕吐。/p
他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了,茅瑛看在眼底却无能为力。他是茅山道士,不是大夫。/p
茅瑛拍了拍柳拂烟的肩膀,看着他把早上刚吃下的汤汤水水都给吐完后, 拧着眉头说:“我帮你唤个大夫来吧。”/p
这样下去不是法子,若是柳拂烟是女儿身, 茅瑛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对方是怀孕了。可对方是男人,呕吐成这样,茅瑛只会相信这是对方病入膏肓的表现。/p
柳拂烟被刺激的眼角都渗出了些泪珠, 他将旁边备好的湿帕巾拿在手里, 擦拭了一番眼睛和唇角后哑着嗓子说:“这是老『毛』病了,不需要大夫。还多亏了你把我打掩护,河涉才没有发现这件事。”/p
明明满打满算他也没怀多久, 可这反应来得实在太快了,别人呕吐总得有个原因,像他之前是看不得腥腻的东西,可现在……/p
柳拂烟还没想明白自己呕吐的缘由是什么,有时候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就泛恶心,有时候某个东西乍看还好端端的,然后没多久就会反胃想吐。/p
总之就是没有缘由,只要觉得不舒服了,没一会儿绝对会恶心起来。/p
柳拂烟被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给虐惨了,可他又无可奈何,这也导致了最近他的胃口很差,身上的肉都掉了几两。/p
柳拂烟觉得自己怀的就是小祖宗,明明自己的身形还看不出变化,在肚子里估计也就小豆豆的大小,怎么就能把他折腾的这么惨呢?/p
茅瑛担忧道:“这些不过是小事,倒是你,哪怕是老『毛』病,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迟早会垮的,大夫先前有没有给你开过『药』?我都没见你服过『药』。”/p
这也是茅瑛担心的地方,哪怕是老『毛』病,可总得有缓解病情的『药』才行啊!哪怕这身体病入骨髓活不久了,但吃些『药』起码能让人舒服些。/p
柳拂烟从怀里拿出备好的酸梅:“吃它就够了。”/p
茅瑛叹了口气,忽然凝重的将柳拂烟用来呕吐的盆往床底一塞,揽住柳拂烟往床上一坐。/p
茅瑛将柳拂烟的头往自己肩膀上一靠,挡住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拿出床头放置着的八卦论摊了开来。/p
穆河涉迈进屋里,便看到了那么温情的一面。柳拂烟毫无顾忌的埋在茅瑛肩膀之中,而茅瑛温柔的讲解声在抬眸时停了下来,对方阖上书,道:“穆公子,你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p
穆河涉的双手下意识的收拢,这刹那间他恍然觉得自己才是外人。明明他认识拂烟的时间更久,更何况他才是晨星的师兄不是么?/p
穆河涉语气并不热络:“茅瑛道长,在下同师弟打搅太久了,是时候回派里去了。”/p
茅瑛道:“穆公子此言差矣,我巴不得晨星能多留几日,哪儿有打搅的说法呢?更遑论这几日会一直下雨……”/p
穆河涉皱着眉头,将目光停顿在柳拂烟身上,柳拂烟抿着唇道:“师兄,要不再呆几日吧。”/p
穆河涉心底发涩,柳拂烟明显是想留下来多和茅瑛多呆一会,他有些后悔带柳拂烟来到茅山了。/p
大夫不会看柳拂烟身上的这种病,因为深受刺激激发的意识不在大夫会的范围之内,可这一切茅山道士可以,他们有通天的本领,可以看出柳拂烟身上是否有魂魄侵体。/p
可茅瑛说,柳拂烟不存在被魂魄侵体的可能,他只是深受刺激造成的这种情况,只要不刺激他就不会有事了。/p
穆河涉望着柳拂烟分明想要留下的神『色』,眼底被阴翳笼罩,他没有想过柳拂烟会想留下来。/p
“好。”穆河涉轻声说完,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他唯恐自己继续待下去会克制不住拉走柳拂烟。/p
虽然不想承认,但穆河涉还是惊惧的发现,自己对柳拂烟的在乎与日俱升。/p
穆河涉下意识的不想让柳拂烟看出自己在乎他,可越是如此,心底那股空虚便不由自主的滋生出。/p
柳拂烟从茅瑛的肩膀上离开,叹道:“师兄还是没那么在乎我啊,居然能放任我继续呆下去。”/p
茅瑛眸『色』复杂,他沉声道:“晨星,我问你,如果穆河涉始终不会爱上你,你打算怎么办?”/p
“我这一生没多少时间可活了,最后的愿望就是能听到穆河涉说爱我,如果他始终无法爱上我,那我起码努力过不是么……”/p
茅瑛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是若有若无的苦涩:“你总会实现这愿望的。”/p
那个穆河涉表面上好像并不在乎,但茅瑛清楚,这不过是伪装出来的模样罢了。/p
若是真不在乎,哪会巴不得快速离开茅山呢/p
……/p
夜风徐徐吹来,带着雨后独特的气息。为了防止自己突然恶心,柳拂烟从怀里拿出早早备好的酸梅含在嘴里。/p
茅瑛一袭道袍在月光的辉映下显得愈发神秘起来,他拿着一坛打开的酒,摆在了院子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