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也风平气顺,两人一车七拐八绕约莫走了半个多月,才渐望繁华。/p
这日晌午,方出来一片柞树林子忽然看到前面阡陌连天,林木隐约之处有一座巍峨城坦矗立。秦献邦掀开搭帘,吩咐道:“把车驻了吧!”/p
陈风笑依言勒马止车,问道:“五爷怎么的了?”/p
秦献邦抚辕凝望似在筹谋,陈风笑懵懂无知也不敢多问,过了许久才听他道:“前面便是白沙帮总舵白沙城,我们从望阙转过去,从北门进吧!”/p
陈风笑不明所以的点头应是,什么北门、南门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对他来说便是“金子门”都没“试仙会”这三个字有嚼头。自从那日秦献邦承诺给他讨个名额,走坐吃喝心心念念都是此事,似乎凭空痴傻了。/p
当下呼哨一声打马前行,走不多久方行到望阙之下,忽见前面烟尘四起隆响震天,俄倾径直奔过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豹眼虬须汉子约莫先天八层功力,行到近前收缰勒马,转头大喝:“就在此处,张彪你速去卢六那处传话,让他们再往外走二里地,阻路设卡,蝇虫莫入!”/p
说话间翻身下马,抽刀在手,催促众人警戒。这会儿见陈风笑车马停驻,心下不禁恼火,指着厉喝:“喂,小鬼。想死不成,要命的快滚远点!”/p
陈风笑莫名奇妙挨了一顿骂,当即不爽,心说:“他奶奶的,老子好端端走我的道,你们在这里堵路不说,还满嘴喷粪埋汰人,真是岂有此理!”低眉顺眼道:“是,是!”/p
方欲走,虬须汉子指手喊住:“里头是什么?”他见陈风笑境界不凡,多问了一句。/p
陈风笑见躲不过去,心说:“五爷,这可不怪我。”便笑眯眯的道:“是你大爷!”有秦献邦这个后天高手在侧,他自然不怕这些人。/p
虬须汉子闻言大怒:“找死!”气劲鼓荡从马上飞身腾起,迎面就是一拳,陈风笑怡然不惧,两人倏然对了一拳,虬须汉子熊躯一晃翻回马背。陈风笑“哎呦!”一个趔趄,差点掉下马车来,却是把“三生步”的“止步”也暗暗用上了。/p
虬须汉子心中暗自惊异,这一拳用了五六成内力,存心想把这个伶牙俐齿的小鬼锤死。没想到竟然被他轻松接下来,当下心中不禁迟疑,便道:“我也不欺负你年幼,前面正在捉拿奸人细作若不想被波及连累,还是速速离去吧!”/p
陈风笑星眸忽张,笑道:“有好戏,五爷咱要不要去看呀?”问的虬须汉子满面一愣,心说:“老子叫王三爷,什么时候成了五爷啦?这小鬼好生奇怪!”/p
秦献邦淡然道:“肯定要去看看!”依旧在车棚中藏匿。/p
虬须汉子没由来吓一跳,他从伊始便暗查这个车棚数遍,均是寂灭无声,觉察不出半点气息。没想竟然突闻言语,不消说车中这人境界至少比他高出数倍有余,所料不差应是后天以上的功力。/p
想及此早就汗水涔涔湿透衣背,心说:“千万不要是别派细作,老子还想多活几年!我真是贱嘴撩舌,平白问这么多话做什么!”暗自攥紧刀柄,躬身问道:“在下白沙帮左院下部黑鱼卫队正王进恭,敢问阁下何人?”/p
一时车棚内悄无声息沉如静渊,蓦地忽从里面抛出一个东西来,王进恭探手抄住,凝神一看,见是个暗沉沉的银牌子,正面错金嵌玉繁复至极,翻过来凭中阳刻了一行工整小字:甲千伍百捌拾贰.魏。/p
王进恭收刀在鞘,仔细查验见不似有假,双手捧住举过头顶,朗声道:“属下参见银大人!”陈风笑探手接过来,转头交到车棚里面。/p
秦献邦道:“让弟兄们仍旧驻扎,你给我引路,告诉他们把嘴巴管牢靠,切莫逞口舌之快,稀里糊涂送了性命!”/p
王进恭故作惶恐,转头喝道:“都听清楚了,平日里说说笑笑便罢了,今日之事谁要是泄露出去,到时候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众人凌然,均生畏惧。/p
王进恭即刻翻身上马,控缰在前。走不里许就有一岗,好在他有调令、腰牌,又与这些人认识,都不做检验放他们进去。如是过了两个岗,忽然在前面停住,翻身下马走到车棚近前,抱拳道:“禀告银大人,前头是由铜大人把守的,小的身份低微怕是不好过去。”/p
秦献邦道:“无妨,你替我寻些笔墨过来。”/p
王进恭点头应命,不一会就纵马回来,自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书袋奉上。陈风笑搭手递进去,过了一刻多钟才分别掷出两封书信。王进恭探手接住,只见一封折成剪尾燕子,一封折成振翅雄鹰,形态活跃栩栩如生。再一看显眼处分别写着“丙甲肆”与“甲丁乙壹”几个小字,莫名其妙让人疑惑。/p
他自然不知道这种折叠方法大有讲究,防备的就是不法之徒窥伺。若要想拆开来,必须预先知道其中的起承转折道理,如若不然稍有疏忽拆错一步,顷刻会碎成齑粉。/p
正疑惑间,车棚内又掷出一个东西,接到手来,知道是先前的银牌,秦献邦吩咐道:“你持这个牌子进去,燕子送至上院孙肃义长老,雄鹰送到刑堂赵九闻长老。中间不得耽搁,必须亲手交到两位长老手中,办妥当了到时候自有你的好处。”/p
王进恭心下一喜,暗说:“别卸磨杀驴,老子就烧了高香了!”连连点头应是,打马疾奔往前去了。/p
陈风笑道:“五爷,接下来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