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微凉。/p
凤萧已入睡，清尘出现在院里，不弃立即显出身来。/p
低声道：“大长老有意劝老夫人将您赶出墨家。”/p
清尘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排斥的事实。/p
不弃跟了他这么久，他疯的无意识的时候，他亦无法出来，所以对许多事情，不甚了解。/p
但他知道，清尘留在墨家是为了什么。/p
当初弑神崖一役，他还未随在清尘身侧，不知原由。但隐约知道，当初清尘本意是逼迫凤萧妥协，并未想真心杀她。/p
至于后来为何会痛下杀手，不弃不知。/p
只知道从清尘弑师，到后来入魔，都仿佛有一只手在暗中推波助澜，清尘偶尔清醒时一直在查这件事情，但因凤萧之死，他疯癫无常，清醒的时间不多，后来更是身化大煞，跳脱生死，一等千年。/p
当年那暗中黑手，便只查出一点皮毛罢了。/p
给凤萧看得那些记忆，只是因为清尘想给她看，不想给她看的，是那些年里，危险与杀戮并存的黑暗。/p
即便是他被墨家召唤而来，也并非偶然。/p
而墨家恶灵的出现，虽说是墨家先祖遗留的祸害，却格外受清尘关注。/p
不弃曾问过他原由，他只说，和‘那些人’有些像。/p
虽说清尘另有所图，却也是真心帮助墨家，不想墨家嘴上说愿为清尘下刀山火海，竟三番几次背后玩些小伎俩，做些兔死狗烹行径，实在可恶。/p
察觉到不弃身上的戾气波动，清尘淡淡道：“各取所需罢了，无需在意。”/p
不弃意识意识到自己逾越，便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将城中情况简略道出后，便隐了身，不知所踪。/p
清尘又在夜里站了一阵，方才回屋。/p
屋里，凤萧不知正做着什么美梦，睡颜怡然。/p
清尘袖手立于床畔，神情在昏暗中模糊不清。/p
睡梦中的凤萧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一向警醒的她陡然睁开眼，便见月光进屋，清尘正掀被子上床，身上带着冷意。/p
刚才梦中那被注视的感觉荡然无存，她只当是自己错觉，闭上眼接着睡。/p
他一躺进来，凤萧就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身边人冷的似冰。/p
她急忙给他腾了点位置，含糊道：“睡过来点，暖和。”/p
清尘动作一顿，躺下后感觉身上冷意散了些，才凑过去，把她搂时怀里。/p
这些日子，两人每天同床共枕，凤萧已经习惯了。/p
暗暗在心底里自嘲道，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搂搂抱抱再挣扎就是作了。/p
索性就随着他了。/p
正昏昏沉沉间，忽听清尘道：“你为何从不问我，当年为何杀你？”/p
凤萧一个激灵，困意去了大半！/p
连身体都僵了下，乖乖，大半夜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可怕？/p
她沉吟着，不明白他怎么大半夜说起这个，难道不是因为两人敌对，他要替天行道诛了她这个邪祟？不过相处这近一年的时间，她知道这话说出来铁定惹怒清尘，便有所保留，顺着他的话道：“为何？”/p
“我也不知。”/p
凤萧：“……”/p
她忍了忍，忍了又忍，一忍再忍，深吸了口气，又徐徐吐出来：“哦，那睡吧。”/p
清尘像感觉不到她的怒火似的，平静的道：“当时忽然失去意识，待清醒过来时，就见你被我一剑穿心坠落悬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