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尔顿说:“但是你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吧,把金币放在外头淋雨什么的,简直是对财富的不尊敬!”/p
“那也不能让你看到金币,你总是会看钱说话,估量着一句话多少钱,一个钱袋值得你说出多少秘密……我担心我准备的金币会磨灭你和我聊天的激情,那就会少了很多乐趣。”/p
韦伯终于掏到了自己放置在窗外的钱袋,他将湿漉漉的钱袋拿在手上,然后直接丢给了伊格尔顿。/p
“那没办法,情报交易是块肥肉,我和你们这种大家族交易,虽然不求回报,但是也希望能够有点润润嘴唇的东西。”伊格尔顿用手掂量掂量钱袋的重量,金币在里面嘎嘎作响,“这声音真好听……那好吧,那我就先告辞了。”/p
伊格尔顿摘下帽子,向韦伯做告别的礼节。他的头发是苍白的,仿佛经历了一世的沧桑。这与他精神饱满毫无皱纹的特色脸蛋相互搭配,有着深深的违和感。/p
有人说伊格尔顿二十来岁,有人说伊格尔顿老得快死了,还有人说伊格尔顿是魔族的吸血鬼,依靠吸食chù_nǚ的鲜血来维持身体机能的活性。/p
吸血鬼只需要吸食人血就可以维持年轻的魔力了,但是吸食chù_nǚ的鲜血是伊格尔顿的个人兴趣——这究竟是瑶言还是真事,没有人知道。/p
“喂!”就在伊格尔顿裹紧自己的黑风衣,即将要迈入阴沉的雨中之时,韦伯叫住了他,“你刚才说,初始之森附近五公里的魔力都被抽空了对吧,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呢?这个范围再大上一点,就可以和那一次劫持刑场的事件媲美了。”/p
“不可能!”伊格尔顿压低了自己的爵士帽子,斩钉截铁地说,“暴怒的君主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在和魔王圣亚白谈话时,魔王座下的恶龙偷袭了他,龙爪穿透了心脏,活不成的!”/p
伊格尔顿投身入了大雨之中,望月之都的风雨比纯白镇的要肆意妄为多了!/p
……/p
龙泉阳从鹅绒的大床中醒来,距离她离家出走后回到家中,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哪怕昨夜风雨大作,窗外树叶在雷电闪烁下投射出的斑斓如同刀光剑影,龙泉阳依旧睡得很香。/p
她在离开纯白镇之后,立刻和虎子大牛赶回了望月之都。离家出走是为了做一些类似于审判的事情,自以为是复仇女神,但在遇到沐朝久之后,这能被一时称为人生意义的理想顿然灰飞烟灭。于是龙泉阳就回家了。/p
正午十二点,当空的太阳晒不到屁股了,龙泉阳睁开双眼,坐起来后真纱睡裙的吊带落下了肩头,sè_qíng的空气如同双手一般呵护着她。她用双手揉着脸,像是揉着肉团一般,把脸挤成奇形怪状的样子。/p
把手放开,她恢复了面目表情的模样,眼睛里的灵魂比ròu_tǐ醒来要慢一些,如冰刀的凌冽重新在瞳孔中闪闪发光。她挪动身体,将双脚放到地上,寒意从脚底的神经如雷电一般爬上了大腿,使其不停地打颤。/p
这感觉并不是很讨厌。/p
龙泉阳下床的时候,裹在腰上的毯子被她扯在地上。她没有去理睬,整理床褥是下人应该做的事情,于是龙泉阳干脆把像是在身上累赘般的睡袍也脱了下来,从上至下,被她踩在脚上,踢到了一边。/p
窗外的鸟不叫了,死死盯着房间里性感的美人。/p
龙泉阳走走几步,甚至还在脑中幻想出地上有着格子的花纹,肆无忌惮地玩着跳格子的游戏。停停顿顿,打开了房间的门,清一色的女仆同时向她低头问好,没有人敢在她的身体上多做视线的停留。/p
也许是看久了,女仆会心生惭愧的吧。/p
最后龙泉阳终于到了浴室,大理石浴缸中满溢着温热的水,仆人早已经为她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连龙泉阳从房间走到浴室的这段距离,所有的男性都已经被清空除外,哪怕是在仆人中地位最为尊贵的老管家韦伯,也不得不待在房间里,等待大小姐将澡洗完。/p
她坐入温水之中,仆人为她将浴室的门关上。大小姐说今天要自己一个人洗澡,做女仆的除了高兴与欣慰之外,就只好等在浴室的门外,时时刻刻等待大小姐的差遣。/p
龙泉阳闭上眼睛,平躺在光滑的浴缸中。浴缸是由一整块大理石直接雕刻而成的,无论是曲面的弧度,还是底部防滑的凹凸花纹,都是人工用砂纸一点一点雕磨出来的。人力成本和材料成本都高昂到不行,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得起的东西。/p
她用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上,指尖触碰着皮肤,像是带着一墨笔的洒脱一般,指尖如龙蛇游动从左胸一直划到了右边的胯骨,接触过的地方似乎有着什么特殊意义。龙泉阳不让女仆侍奉她洗澡,就是因为她想要保持一个人安静时的头脑清醒,她开始回忆与沐朝久分别之时的事件。/p
“一个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居然还可以活下来吗?”龙泉阳苦笑着,嘲笑着自己的幼稚,“我当初究竟说了什么啊!”/p
……/p
“你不属于这里,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p
“求求你,告诉我你是谁。告诉我,你是一名怯懦的勇者……”/p
“不这样的话,我怎么知道我做的是对的,我怎么能够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想要杀死你是对的,束缚自己继续努力去杀死你呢?”/p
这是龙泉阳在任务委托所时,哭着对沐朝久所说出的话。/p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