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喜的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快活楼前聚集的人全都散去,早已恢复了往常的平淡。等慌慌张张的她终于目视着眼前的一片空无时,希冀的眸光随之暗淡得没有一丝光辉。/p
林怀瑾绝望地摇了摇头,在前前后后地绕着长街寻了不下十圈后,终于还是相信了那个事实。/p
二月红真的没有等到她的到来,他还是选择了背弃与自己的承诺,毅然地带着丫头离开了,可自己却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街上乱转,只是为了那句夫人之命、莫敢不从。/p
这样可笑的行为不过是不敢承认自己被丢弃罢了,她手中的伞突然滑落,眼里也再没了一点神色。/p
她承认,她去求红太爷不是为了丫头,不是为了二月红,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以为能改变一切的私心。/p
从故事一开始就战战兢兢地捧着那份视如珍宝的情,努力拔出丫头这颗心头刺,可那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还是上演了,自己在其中还是个见证者。/p
她想,当二月红把三只金钗交予给人贩子的时候,自己就输得一塌糊涂,也就是说两人从前的情谊便什么都不剩下。/p
内心悲戚的哀叹声连连不断,心也随着渐强的雨声逐渐死去。她的脚步停滞不前,而一旁茶楼交谈甚欢的两个妇女的言语不偏不倚,全落在了她的耳里。/p
“你听说了吗,二爷用三只金钗换了一个小丫头,我看那丫头这下可有福了。”/p
“那是,好一出轰动全城的打抱不平,一掷千金除了二爷谁能有这样的魄力?我亲眼目睹二爷带她回了府,说实话两人看起来还挺般配的。”/p
“你们别胡说,二月红他有夫人了、有夫人了……”哽咽的林怀瑾痛苦不堪地捂住耳朵,不禁怒气冲冲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p
她是二月红的夫人,是二月红亲口承认的夫人,那方特别的嫁衣还在府中,一切都不会因为丫头的到来而改变的。/p
那两人听此鄙夷地扫了扫面前的乞丐,心里有丝怜悯油然而生。她的额头上血迹斑驳,头发松散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似乎比一般的乞丐还要不幸。/p
于是便也没有即刻轰开她,只是淡淡地回道:“有夫人又能如何,二爷在长沙城的fēng_liú韵事谁人不知,且不说一个夫人,就是五个、十个也算不得什么。”/p
林怀瑾苦笑一声,“是啊,自己算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是。”她的脚步突变踉跄,转身便朝着外头跑开了。背后的两人望着莫名其妙的女子目瞪口呆,不禁疑惑地摇了摇头。/p
……/p
任凭雨丝飞扬飘散,林怀瑾漫不经心地走在街头,目视着这繁华的长沙城人来人往,却有丝寒意突然而生。她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脸,感到惧怕非常。/p
她不知道现下该往哪里去,红府是她的家,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可是那里还属于她吗?或许以后便是二月红与丫头的家了吧,而以前所有的温暖都将会消失殆尽。/p
“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林小姐,你以为二爷真的会娶你吗?”/p
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沉思,她转身望着走近的女子,眼神依旧空洞无物。/p
人群中的小红妖娆多姿、新装美人,与她格格不入。而小红却忽略掉过往之人的困惑目光,只是巧笑倩兮地把自己新置办的衣服拿给身旁的丫鬟放好,随之便朝她走来。/p
“上次在怡红院你抢走我的二爷,如今丫头又抢走你的二爷,你说是不是天意如此?”小红冷冷的声音无情地飘进她的耳廓,“对了,我是说过你是二爷梦中的声音,但又怎么抵得过丫头的青梅竹马。”/p
闻言后的林怀瑾悲痛欲绝地瞥了她一眼,不由朝着远方跑去,她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是不想再听到这样的声音。小红见此笑了笑,当初在怡红院愤怒砸酒杯的人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她差点就认不出了。/p
只道是多情之人留不住,何必当初要真心,而动情容易,守情却难比登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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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跑得再快,林怀瑾也忽略不了心底的那个声音:“这种感情在哪里,我们无法知晓,也许是在那一声哥中,也许是飞奔回城的马上。”/p
二月红终究没有等她,他终究还是去西郊盗了那座新坟,破了九门的规矩。而那三只金钗是对丫头的情,也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p
原来自己拼尽全力换来的一人心也抵不过一句哥,她最后果然还是陷入了自己亲手设下的二月局。/p
想到这些,苦痛不堪的林怀瑾心脏更加难受得厉害,她不禁握紧拳头,便是狠狠地往自己的额头砸了两拳。本来停滞的鲜血又开始簌簌流淌,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混着雨水打湿了脸庞,而她的心里也总算好受了一些。/p
“留疤又如何,毁容又怎样,反正都无人在意了。”林怀瑾不禁仰天大笑了两声,“二月红,果然你的那些话,都不是对我说的吗?原来穿越百年,我始终得不到自己的挚爱。”/p
怪不得前几天她看到周兮辰苦求一面时会那么哀愁,原来这便是兔死狐悲,而她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p
一路乱行之中,在路过长沙的老字号糕品店时,林怀瑾忍不住掏出钱买了几块桃酥,还未等小二包好就一大口、一大口地吞咽,可是怎么吃都没有了以前的味道。/p
“红红,你不是说过这里的桃酥是最甜最好吃的吗?可我怎么觉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