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今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明白的。/p
本来她还思虑他今日的出现绝不是偶然,一定是有公务在身,便不想多事打扰,而且楼上男子的真正目地是她才对,只要自己成功逃脱,想必他也不会再多留为难。/p
可若是转念思考一下,既然张启山已经在此,还不如联合他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瓮中捉鳖。只有弄清楚这个男子的真正原因,才能解决所有的麻烦与问题。/p
“怎么,难道是你忘记带钱在白坪楼白吃白喝,才跳楼逃跑的吗?”张启山听言后温暖地笑了笑,装得一脸认真。林怀瑾不由气恼地哼了一声,暂时不想同他计较,只是转变语气,郑重其事地道:“我的意思是,楼上有……”/p
但还未等到她言语道断,上头的窗户竟是响彻一动,随后二月红与那男子飞身而下。警惕性强的张启山眼神犀利,下意识上前一步,手中已掏出了手枪,只待探明真相动手。/p
而那些出门赏月的百姓则是在一片狼藉下,变得慌乱不堪,只胡乱丢下手中的太平鼓与脚下的旱船高跷惊成一团,其中摆摊的小贩也顾不得精心制作的花灯,一时间作鸟兽散去。/p
“红红小心!快攻击他的腹部!”林怀瑾惊吓地望向那边的打斗,心绪牵连,变得无比紧张起来,只能勉强看懂其中的招式,也立即出口提醒。/p
而一旁的李烈儿突然间龙灯掉地,但却顾不上地上燃起的那片奄奄一息的火焰,只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张启山,亲眼看着他毅然地挡在了林怀瑾的身前,且毫不犹豫。/p
不对,不止这一次,是从来,都没有任何犹豫。/p
所见之后,她的神色因此变得微恙难看,心中也全是内心涌入的落寂。不知为何,这几年她只要是跟踪张启山出府,总会同时遇上她。从前只以为是巧合罢了,如今看来,或许全是故意的吧。/p
“张启山,你每天守着这副空棺材,有什么意义!”她突然便回想起那场假葬礼上,曾经质问过的话。当初他整整守灵了一个月,闭门谢客,愁眉不展。/p
明白真相的人都说他戏真,不明所以的人则说他情深,两相戏谑的争辩之下,他由此隐瞒了所有人,却逃不过她的眼睛。情深不寿,于他如此,于自己也如此。/p
而她正思绪万千时,对面的情况也已经大体稳定下来,不过打斗仍在继续。/p
观望许久的张启山眉头一凝,顾及到有太多的百姓还没有来得及撤离,便没有开枪,只是深深地望向不远处的两人,等待时机。/p
可短兵相接之间,恐怕总会有意外发生。林怀瑾见此着急,想要上前帮忙。/p
“胡闹,你那三脚猫功夫!”张启山立即拽住她的胳膊,自己迎了上去。如今变成了两人对一人,力量逐渐悬殊,总算是占了上风。/p
因此旁边的百姓们在心绪缓和之后大部分都并未离开,竟开始有意无意地围观起来,而且人越来越多,皆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模样。/p
此时的战况已经转向了近身肉搏,两人一前一后突击得十分激烈,男子头上的遮挡物也突然散开,本想要隐瞒的事情由此竟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其中有人看清之后立时惊呼了一声,随即出声质疑,“你们快看,竟然是个喇嘛。”/p
“是啊,不知道喇嘛来我们长沙有何居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佛爷可一定要把他抓住啊!”一旁有一男子听此同样好奇心齐聚,随即呐喊助威。/p
悲切的李烈儿听到他们的言语瞬间清明了过来,只愣了一下,立即便冲着男子喊叫了几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而男子听完后动作竟变得慢了下来,她见自己的话有一定效果,随之便对另两人道:“启山你们先住手吧,应该是误会一场。”/p
闻言后的张启山愣了愣,又待她再次言语之时,同那男子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三人终于停了下来。/p
“你没事吧红红,快让我看看!”忧心不已的林怀瑾随即一溜烟跑了过去,盯着他好个瞧。/p
“我没事,放心夫人。”二月红摸了摸她的脑袋,刹那间的笑容满面又停滞下去,接着拉住她认真打量起来,“倒是你,那么高的楼,如果不是佛爷在此就危险了。”/p
轻微一怔的张启山掩住眸光不动声色,只是低了低眉,转头与男子对峙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动手?”/p
如二月红所言,他就是那日在红府外寻找林怀瑾的人,只是当时装扮太严密,于是刚才便没有被认出。男子听此疑惑地摇了摇头,随后望向了李烈儿。/p
李烈儿扫过众人询问的目光,顿时变得傲气凛然,洋洋得意地道:“他说的是藏语,你们当然听不明白,不过我没有准备给你们充当翻译。”/p
从前的她走过大江南北,又漂洋过海上过洋课堂,自然会说几门外语,甚至连藏语也略懂,对于一般的交流是没有问题的。/p
“别闹了,赶快!”张启山瞥了她一眼,目光炯炯。李烈儿见他十分严肃,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只转过身与那男子聊语几句,又回过头不耐烦地简洁解释。/p
男子名叫顿珠拉措,不仅来自西藏,还是康巴洛族人,并且与顿珠卓玛有亲属关系。这些年来一直在调查她的死因与族里的秘密下落,于是凭着当初留下的丁点线索,寻到了这里。/p
林怀瑾友好地笑了笑,心念一起,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