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告别的一词出口,不止林怀瑾诧异不已,二月红也是大吃一惊,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p
而丫头见此仍是笑意盈盈,只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早前便已做好的决定,“裁缝铺的老师傅真的对我很好,多谢哥、你们近日以来对我的照顾,今天我就准备搬过去住了。”/p
低下头的她说得无比恳切,内心的不舍竟半点都没表现出来。林怀瑾不由望了二月红一眼,二月红立即冲她眨了眨眼,不过眸中闪过的那丝惊讶依旧未曾散去。/p
这时丫头也终忍不住抬眼偷偷地凝视着斜对面的二月红,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却已浮现眼前。这么多年,那双牵起自己的手从来不曾忘却,每日只盼望梨园声起,虽见不着人,但那声长存于心。/p
苦涩的她心滞地揉了揉眉头,装作默然掩饰住红了的眼眶,紧接着拿出怀里的东西,“这是我自己绣的一对荷包,小小心意,希望哥与林姐姐永结同心。”/p
闻言后的林怀瑾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立即接过,便是仔细打量。/p
此荷包绣得生动形象,确实有湘绣的色彩之风,尤其是上面突出的成双红月季,竟显出了逼真之色,想来是费心劳神地绣了多时。她自是自叹不如,还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情绪。/p
不过丫头的注意力并不在于此上,她只见二月红把另一半荷包放于袖中之后,心下一喜,顺势握住林怀瑾的手,“林姐姐,我想与你单独说几句话。”/p
林怀瑾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不知她有何话需要与自己说的必要,而不等她询问,拉着她的丫头已径直走到门口,且张口就是言语,“林姑娘,以前的事多有误会。包括上次哥送我的那只玉镯,他绝无其他意思,我知道……他的心里从来不曾无你。”/p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低的,只顿了片刻,又接着道:“还有,我想你替我转告陈皮,多谢他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说完后她顺之点头示意,转身便回了暂住的院中,想必去意早定,行李已经全部准备妥当。/p
因为不多时的工夫她便携带了一个很大的包袱,上前跟两人再次挥过手后,由王叔亲自送她前往,去铺中打点好所有的一切。/p
林怀瑾并不清楚她包袱里的东西为何如此满当,看起来又没有任何份量,只觉得挎着包袱的她像一只小老鼠,略微诙谐,自然也有些好笑。/p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丫头其实别的东西都没带,决心已定之后整整收拾了两天两夜,又思索许久,不过只带走了她第一次进府时,二月红送给她的帐子,那些帐子如今已是半成新,一点都不值钱。/p
可是在她的心里,就是一辈子的情意,永永远远的念想。/p
生出异样的林怀瑾见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不禁脱口自言自语,“奇怪,丫头谢陈皮什么救命恩情?”/p
二月红听此轻笑一声,“夫人你还不知道,那次快活楼下便是陈皮拿出三支金钗救的她。”/p
什么?居然是陈皮倒出的金钗?林怀瑾因他这句言语大吃了一惊,此事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她也从不曾询问过当时的具体情况,只是人云亦云,便相信一切了。/p
果真该怨她不分青红皂白,由此横生了许多本不该有的是是非非,又不得不与红红分离这么长的嫌隙日子。/p
上回二月红随同人贩子计时行街,一直都在等待她取钱的脚步,不过最后没有等到她的到来,倒是带着黄土的陈皮拿着金钗突然出现,最后才顺利替丫头赎了身。而他本欲继续等候下去,却见丫头身体娇弱,想着夫人应该求取失败,就准备打道回府,省得徒生麻烦。/p
可也是巧了,林怀瑾刚好为了抢时间走了快道,正好错过他们一行人回府。/p
思及此她有更多的疑惑升起,禁不住下意识抚摸上他额头上淡淡的伤疤,“你头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左右一望的她一边说话,一边又立即折过一旁的树枝,这是记起小哥说过,她的血液同样有那种恢复的力量。/p
不过二月红没等她继续划破大口子,直接一把抢过她的左手,又跑去雨水积坑处捧出干净的水替她清洗了一番,拿出手帕细细缠上,没等她说话,便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p
其实当初他听说夫人求钱之事后,没等红太爷罚他,他便自己去了祠堂认罚,磕跪了整整一天,发誓再不让夫人受一分伤害,一毫委屈。/p
林怀瑾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原来是自己一直误会了,全部都算错了,根本没有天命,只有值得一生挚爱的眼前人,“红红,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p
“事情都已过去,夫人就别提了。”二月红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深情似海,“只要你以后相信,我一直都在就好了。”/p
这一刻细雨渐停,天边竟出现了双重彩虹,府里隐约能听到街上行人的哄闹声,那种雨过天晴的雨朦胧,着实美入心间。/p
站得笔直的林怀瑾仰头看得发愣,刹那间被一阵风吹得冷一激灵,便是打了一个喷嚏,二月红即刻替她掸了掸头上的雨珠,又搂住她往里屋走去,同时吩咐丫鬟生火取暖。/p
两人廊下同行,林怀瑾也只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转头却发现了走廊对面一闪而逝的身影,竟然是本该昏睡在客房的青衣。/p
此刻她似乎脸色苍白,但没有任何中毒的青灰色,并且叫她没有回应。二月红也注意到这件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