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权利接任,因为青衣你自己也没有权利。”那说话声迟缓而深沉,林怀瑾仔细一看,居然是山下那位神秘而友善的阿婆。/p
随着她渐进的步伐与惊天的言论,听言后的众人都不禁怔了怔,一时间变得惊诧万分,且不知所云,而青衣却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脸色。/p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老太婆为何要处处与她作对,并且还了解南离寨的所有事情,两人根本无冤无仇,可每次一有关南离寨以及自己的事情,她都会突如其来的横加干预。/p
难道她便是当年毅然离开南离寨的那位高深莫测的天资制药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行为便说得通了。/p
据南风所言,当初他尚小时,南离寨有位天赋异禀的制药女子,她制出的药无人能比,甚至还曾苦心研究古迹,得出了一种极其罕见且独一无二的神药,至今那味药都只有她才能制成。/p
不过后来的她却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里,听说是爱上了一个平凡的男子,又厌倦了施药的日子,便不顾亲友的劝阻,决定远离寨子,一辈子过着简单的生活,再不与寨中人打交道。/p
可本该是如此设想的清净一生,却被南风找上门求药所打破,同时带来了巨大的噩梦。/p
向来闭门不出的她虽不问世事,但也清楚南风的野心,又发觉了他与外国人勾结的阴谋,而且认为此举不利于五寨的和平便没有答应,可没想到最后一家子竟都被田中惠子派人残忍杀害。/p
这事说来也怪南风心狠手辣,但冤有头债有主,哪怕自己与他确实有密切的关系,可明事理的人又何至于难为一个多年便已离开南离寨的知情者?/p
因她言语变得惊喜的央欧也并不识得她,不过却未说些什么,毕竟她已是高寿的年龄,并且又不像一个简单的人,恐怕贸然得罪对自己不利。/p
一旁的木石眼中同样闪过疑问,只冲她点了点头,此时那阿婆便在寨民的搀扶下走上台,随之坚定地道:“青衣此人是南离寨的民众,南风又是她的二爹,她与西泽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p
这句话一出,说得底下的寨民皆是脸色一变,立时面面相觑。这么多年,管理东木寨与西泽寨的竟是一个南离寨的人?这是多大的讽刺,又是多么的不堪。/p
闻言后的青衣不由冷哼着笑了笑,如果她的身份是假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成立。纸包不住火,其实也没有永远的隐瞒,现下说出来也好,免得每日胆战心惊,总怕自己的心结会被人发现揭穿。/p
其实她以前也并不是如此的,从小便是在西泽寨寨主的呵护下烂漫成长,后来又因为联姻嫁进了东木寨,本来该是岁月静好,一生平安。/p
可是不久后她从未爱过的那位夫君竟突然死亡,她又在稀里糊涂的哄闹中系上红丝带,终于失去了回到西泽寨,永远无忧无虑过活的选择。/p
最后逼不得已的青衣选举得利,两相配合,自然要担任上台,虽然心不甘愿,但既然接受了这个责任,便要用心去做。/p
因此从这一刻起的她便是夜不能寐,废寝忘食地学习治理之道,东木寨也是一片安乐,井井有条,比历来当家的寨主还要强上太多。若不是南风拜访上门,她不会知道自己是南离寨的人,也不用担惊受怕。/p
当时南风找到已身为寨主的她,说要与她合作共同统领五寨,迫于无奈她假装答应,毕竟南风知晓一切,她生怕自己一直隐瞒身份的这个秘密被人知晓,因为一旦拆穿,她将失去全部。/p
而那从南风处求来的毒药也不是为了暗害谁,当时正是她上任不久的时节,有许多人不服她管理的做法,便以她身份为由,企图动摇她的地位。/p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她于是又回头找到南风求药,这才让奄奄一息的神树长成了参天大树,且成功唬住民众,让东木寨与西泽寨几乎合二为一。那自然不是什么神奇的水源发挥功效,一切都是她以毒攻毒的缘故。/p
人一旦有了权利就会害怕失去,本就一无所有的青衣同样越来越放不下手中的东西,所以被冤枉而赶出寨子的她内心当然便会怨恨顺势而起央欧,想要夺回那一切。/p
沉静的央欧听完她犹如自言自语的絮叨后抿了抿嘴,她既不是凶手,对于她,也再没了仇恨,甚至有些许愧疚生出。/p
不过寨民们却留不得她了,南风与日本人合作的消息早已四方通达,她作为他的至亲,别说是东木寨,就是任何一个苗寨都已容不下她的存在。/p
青衣无力地摇了摇头,所有的计划全部付之东流,终于还是失去了一切。绝望的她脑海一片空白,正不知所措,突然想到了心念之间的二月红,不由朝他望去。/p
对面的他眉头紧锁,只是单手紧紧地牵着旁边的女子,那模样好不温柔。可惜自己没有半点希望,青衣不由皱了皱眉,眼尖又注意到两人旁侧的异象,立即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扯开他,大叫了一声,“二爷,小心!”/p
连带着退后半步的林怀瑾不明所以,直到下了高台才面色一变,“红红,你快看!”她指了指高架上的尸体,转身便是干呕起来。二月红见此即刻拽着她又后退了几步,接着小心翼翼地替她顺了顺气。/p
只见高台上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并且还有青色的血液从他的嘴里喷涌出来,伴随着一股无名的恶臭,那味道竟越来越浓厚,令人十分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