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严峻的形式下,群雄都已等不及上演逐鹿的戏码,恐怕长沙城这片天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p
一旦江易海正式成为了南京方面的废弃棋子,将迎来各方一致针锋相对的人绝对是即将只手遮天的张启山,因此他只能暂时藏尽锋芒,且尽量避免与任何一方产生冲突,更不能让人拿捏住把柄。这样一来,或许最后才会渔翁得利。/p
毕竟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又是政局亲定的联姻,情分上怎么说也得假装过得去。况且红家最近又因矿山一事与鸠山美志等人来往甚密,若传出私通日本人的消息,岂不是正好让那些不怀好心的人得逞?/p
林怀瑾对此次的事情了然于胸,但也没有心情再说话,只是呆滞地望向窗外,那万千的杂乱思绪还未从红府的人儿处收回。/p
街市上飘逝的人烟如走马观花的幻觉一挥不见,道不尽她的忧与愁。/p
若真如书中所言,fēng_liú倜傥的二月红在与丫头成亲之后,便一改往日的不羁面貌。两人相敬如宾几十载,直到最后丫头重病而亡,他依旧痴心未变,一生都未有续弦。/p
所以她当时在得知矿山一事后,才会变得惶恐不安,害怕故事最终成真。/p
但她的担心果然不假,后来丫头真的在人贩子的束捆下极尽不幸地出现在了街头,还打破了他们的所有计划。不过她还是抱有侥幸的心理,以为只要自己能求得钱财,那么就不会再有三支金钗换夫人的事发生。/p
可历史总不会因人而变,当她一个人站在快活楼底下像一只被遗弃的丧家之犬时,谁都不知道,她的那颗心已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悲哀,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释怀。/p
过后她毅然决定离开红府,也是由于亲眼所见那晚二月红对丫头迫不及待的怜惜之情,而且他由始至终一直都未提及自己的行踪,似乎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罢了。/p
但如今的情况却变得诡异起来,二月红竟然依旧对她百般呵护,甚至当着丫头的面也不收敛一分。往日那些突发事件仿佛只是黄粱一梦,如今梦醒了,红红还在自己的身边,绽放光芒。/p
“这几天严于帆绝不会善罢甘休,希望小瑾你能陪我演完这出戏。”张启山突然的一句话唤醒了陷入纠结的她,似乎又觉得此言不太妥当,重申了一句,“只是演戏而已,待过些日子事情差不多解决,你便……随心吧。”/p
他的眼神深深地望向她手腕的红玉,口中所说的随心意思也很明确,就是指和离。其实他曾经也以为假作真时真亦假,可是奈何她的一腔柔肠只有二爷,对自己除了朋友之义,没有其他的心思。/p
闻言后的林怀瑾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不知何时已戴上了二月红当初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此刻上面还绽放了妖艳的红水仙,恍若迷梦一般美得惊心动魄。/p
她立时一惊,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了往前的事。/p
记得上次从西郊换回镯子之后,虽一直因不舍将其放在身上,但从未重新戴上过。若是没有记错,当时掉入湖里时,恍惚间手臂上滴落的血液好巧不巧地侵入了里面。难道鲜血就是激活玉镯的原因?/p
百感交集的她忍不住再次摩挲着熟悉的玉镯,接着又使劲抽离,但此时却怎么都卸不下来,与初时的二响环无异。/p
这还真是可叹又可笑,当初她提到玉镯不认主时,其轻而易举便能取下。可是如今最不该的时辰却牢牢地套住了自己,果真是天意弄人。/p
“还记得当初的三月之约吗?如今我们便以二爷去北平巡演的时日再定一个三月如何?”张启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预备用这些时间扫清障碍,等当日一过,让她能够安心回到红府,不再受到任何威胁。/p
“定约与回红府有什么干系?我可从未说过我还会回去。”林怀瑾掩饰般地低下了头,心里五味杂陈,甚至不敢直视他的探究。/p
但张启山如何会不懂她的口是心非,不由镇定自若地笑了笑,“二爷的心意,你总不会不明白,想必下回也不用再费心爬墙了。”/p
原来那天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林怀瑾听此挤出了一丝傻笑,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生怕他会顺着说下去。但他只是淡然地望向前方认真开车,并没有揭穿她。/p
她见此松了一口气,不禁尴尬地捂住脸颊开始一路装睡。/p
前不久的她由于患上了很严重的失眠症,每到半夜三更便会辗转醒来,怎么都不能再次入睡。而张府又总是灯火通明,因此她索性起床看书,或是倚窗问明月,不外乎是那句二月红如今可好?/p
其中有一晚想入非非的林怀瑾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再三催促,最后终于谨慎地望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便朝向青苔小路绕回了红府,顺着从前的地方爬上了墙头。/p
当夜月亮高悬而朦胧,哈了一口气的她自然知道二月红耳聪目明,于是低垂下脑袋,才小心翼翼地打量而去。那方院子依然亮着灯,其间人影晃动,她数着时辰,随后那人果然走了出来。/p
这也是二月红的习惯之一,因如早前四处奔波那般适应了晚睡,精神饱满的他只要绕着屋内不到三个来回,便会踏足院子。/p
而每当这时,她都会忍者睡意熬制清汤送来,可是如今没有自己,他似乎孤寂了许多。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确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