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百姓无人不晓,水蝗是长江上来往的凶横匪徒,杀人砍头全看自己的心情好坏,伙计乃是一群贪得无厌的无赖之徒。他们中的人大多都声名狼藉,为人所不齿。/p
而早就逃之夭夭的周兮辰不但毫发无损地顺利回归,还不知暗地里运用了何法蛊惑或者利用到那群贼匪,不但让当家水蝗迅速与之结亲,还对她指示的一切事宜都唯命是从,绝无二心。/p
总而言之,不管其间的事情有多么的蹊跷,归根结底此刻她才是四门的幕后当家人,掌管了道上的全部大小事物。/p
并且自从她执掌权力以来,内策便有了许多的惊天变化。众所周知从前的水蝗臭名昭着,百姓背地里虽对他唾弃不已,但明面上还是又畏又惧地恭维退缩,更害怕与这群亡命之徒有丁点的接触。/p
周兮辰知道这一点后却一反常态,她毕竟是商人的女儿,在转行商道之后,便采取亲和人心的措施,尽量用低价的出售与百姓做交易,预备先打通市场价格,进军商业间的残酷竞争。/p
又由于利欲交织的复杂性,一开始推行虽因信用问题较为艰难,但不久便异军突起,一时间竟笼络了许多无知民众的大力支持与一片赞扬,在九门中倒是有大起之势。/p
随着汽车的放慢行进,两人都逐渐陷入了沉思,不禁料想其中的真正蓄意,从她当初设下的王二麻子血案来看,指向的证据充足,连细节也非常谨小慎微,若不是因为受伤的偶然性,恐怕那次便已经得逞。/p
且如今她又是强势控局,恐怕如此计划不单只是为了上次的全城侮辱,其中应该还大有深意。/p
敏锐的周兮辰其实也早就发现了不远处熟悉的面孔,只在似笑非笑的遐想之间,打发了围观讨喜的群众,竟直接走了过去,“大佛爷、红夫人,许久不见,你们可都还好?”/p
这一幕如故人相会的场景似曾相识,但同当时的人心已大有不同。/p
脖颈上依旧戴着祖母绿玛瑙的女子笑了笑,内心激愤的情绪突然有些隐藏不住,明明她恨透了这所有的人与事,却还要装作一点无所谓的高深模样。/p
当初她的花轿从红府门流连到江府外被拒,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可如今又如此阿谀奉承,不过全是一群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的墙头草罢了,能含有什么真心。/p
而她对于林怀瑾的厌恶就更不必说,不过只是个丫鬟而已,以为处心积虑便能得到二月红的真心,其实根本配不上且不可能拥有洋洋得意、幸福美满这八个字。/p
若不是因为她在之间捣乱,自己还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每日往来于周、红二府之内,如一只天真烂漫的小喜雀那般无时无刻期许着真情相对。/p
可如今的现实却是不得不与周家决裂,被向来疼爱自己的亲生父亲赶出家门,且又与不好对付的江易海结下深埋仇怨,还有那件一生都不堪回首的伤痛之事,若不是自己已变得机警灵敏,或许早就成为了丧命的亡魂之一。/p
反正什么都再回不去,她也因此失去了全部,这般下场又岂能让别人美满如意。/p
林怀瑾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暗讽含义,不由针锋相对,“可比不得你水夫人,栽赃陷害还能逍遥法外,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p
闻言后的周兮辰轻微地皱了下眉头,随之又淡淡地瞥了前头的张启山一眼,突地嘴角低垂,心下也变得思绪万千。/p
不禁有些疑虑当初证据确凿她还能轻易逃脱,或许不是因为自己棋差一招,而是她背后有人在全力照护。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不再是一无所有,既然要回到长沙城这个风起云涌的地方,不可能半点把握都没有。/p
“我府上有一件粉红色的古衣,似乎是南北朝时期之物,若你们有兴趣,欢迎前来观望。”她说话间只是紧盯着林怀瑾严肃的脸部表情,果然没能错过她变化莫测的大骇颜色。/p
林怀瑾也不是愚昧无知的人,不过稍加言语便明白了周兮辰话中意有所指。又不知何时那粉裙竟落到了她的手里,毕竟宁远村惊现粉衣纸人的事件过后,南朝折裥裙早已不翼而飞,且并未有任何人知晓它的踪迹。/p
闻言的张启山自然同样十分惊讶,毕竟那衣物他也略有耳闻,未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p
不过周兮辰似乎不准备继续解答两人的疑惑,便只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随即无可奉告般转身离去,内心深处那无限放大的恨意迫使她的一步不回头更加无比坚定。/p
“你认为她可是在说谎?或者又乃一场设局?”待那影子刚走远,林怀瑾却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心中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似乎是什么要紧事情的真相已被别人控制掌握。/p
紧蹙眉头的张启山摇了摇头,此事并不好直接下定义,不过接下来一定会有不妙的大事发生。思索了下的他正欲漫不经心地发动引擎,手下的动作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所打断。/p
“张启山,你快等等我。”两人听言一同困惑地回头望去,只见道路中央疾步飞奔而来李烈儿满脸堆笑,身后还跟随着大包小包且落后一大截的小葵。/p
她只是径直欢喜若狂地上前拦住了车头,又自顾自地打开后车门便要进去,不过待她望清了后头的林怀瑾之后,忍不住把车门一摔,突然心生闷气,“你怎么也在这里?真是扫兴!”/p
被她大声刺激到的林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