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你最喜欢吃的,一直、便是这碗阳春面,对吗?”/p
林怀瑾紧紧地凝视着他,不想放过他任何的神色动作。正津津有味的二月红听言后只是怔怔地望着她,不知为何会有这突然一问。/p
其实,此时的他对于面前的清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但因不明白她口中到底有何隐意,也不敢随意回答。而他的这番犹豫呆滞在林怀瑾的眼里就成了别有深意。/p
她嘲讽一笑,内心是从未有过的伤悲。/p
就算是她先出现又如何,二月红未来相守之爱的终究只会是丫头。可是,还没有认真的与他看过落日,还没有完整的与他度过漫长四季,还有更多的故事没有分享,难道这么快离去的时机就已成熟,到了自己应该自觉成全的时候?/p
悲痛欲绝的她摇了摇头,对外界的喧闹充耳未闻,又故意忽略掉二月红的喊叫,一个人走回了红府。她静静地锁上房门,又随意地躺在床上,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紧蚊帐。/p
是回去吗?趁着还未陷入不可自拔的地步,趁着还未入戏太深,别再执迷不悟。还是执意留下来?二月红还未真正喜欢丫头,而自己近水楼台还有更多机会,放弃是懦夫的行为。/p
两个相对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不停闪现,她决然地闭上眼。/p
是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原来从很久以前,早已泥足深陷。/p
这样的胡思乱想,困意也逐渐来袭。迷蒙之中,只听闻哐当一声,斜眼里映入了一抹模糊的红色,可头却沉重得如何也睁不开双眼。/p
……/p
“桃花,今晨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有点困呢。”打着哈欠的林怀瑾伸了一个懒腰,望着门前的一团绿衣,微笑着小声喃喃道。/p
本来低着头的桃花闻言惊喜地望着床上已经清醒的女子,禁不住哭腔着道:“林姑娘,你终于醒了,三天三夜,二爷一直都守着,你……”/p
床沿边的二月红朝桃花挥了挥手,也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语。/p
林怀瑾听此却是一惊,这才察觉到面前斜靠着的男子,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此时他的眼神黯淡无光,或许是几日的未眠未休,脸色也有些难看发黄。她又忍不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双颊,心里更是无比心疼。/p
怎么会这样?自己没病没灾的,竟然会昏睡了这么久。她只隐约记得梦中的场景好像是一个古战场,有个身穿战袍的男子一直悲壮地让她赶快离开,随后画面一转,似乎又变成了冰冷而黑暗的棺木。/p
之后的事情就有些忆不起来了,不过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很真实,真实到她会以为曾经发生过。/p
“红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林怀瑾还是想要解释一下,可二月红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只是轻轻地拥她入眠,内心也由此多了几分安心。/p
那日林怀瑾在面摊的怪异行为他并不明白,可回到红府后的她房门一直紧闭,当他急切地破门而入,望着似乎了无声息的女子时,他的内心一紧,何时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竟偷偷地入了心间,再也让人放不下。/p
仍旧处于不可思议的林怀瑾则安稳地躺在他的怀里,还是悄悄地欣喜了一下。自己究竟是有多蠢,居然没能发觉到二月红的真心情意。/p
就算他从前多的是fēng_liú潇洒,但真正爱上一个人的眼神和逢场作戏时是完全是不同的。既然二月红开始对自己上心,那自己就更应该迫不及待的抓紧机会。/p
想到这些,林怀瑾立刻跃身而起,又赶紧叫唤上桃花,在二月红不解的眼光下,另一手拽着王叔,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红府。/p
想要抓住他的心,一定需要彻底抓住他的胃。他三人不多时便满载而归,兴高采烈的林怀瑾一边积极地淘洗白米,一边轰散了其余的下人,只留下一个生火打杂的陈皮。/p
陈皮从小便四处游荡,年纪轻轻就历经沧桑,但对于厨房之事也是一窍不通。同样并不精通厨艺的林怀瑾七手八脚地切菜倒油,不经意间低头望向一脸黑灰的陈皮忍不住开怀大笑。/p
“小橙子,你的脸……”她转身舀了一瓢水,正准备让他洗洁一下,却又突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大叫着不好的她赶紧往里掺了一半的井水,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气。/p
就如此忙活了一段时间,林怀瑾的几样家常小菜终于大功告成。她顺手端起一碗冬瓜汤,邪气地冲着角落里的陈皮示意,陈皮嘴角抽动,禁不住她的一再催促,还是皱着眉一饮而尽。/p
他年纪不大就早已能吃苦耐劳,在风餐露宿的几年里,什么东西都曾尝过,可这却是他第一次自愿且期许喝下这么难以下咽的汤,这种怪异的味道从此留在了他的心中,一留就是一辈子。/p
当下人把所有的菜样都端到桌上时,红太爷害怕林怀瑾逼他也一起吃,早早地就逃去了厅堂。/p
而落座的林怀瑾则一脸希冀地望向二月红,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菜一定味同嚼蜡。可是二月红并没有半点不耐,他竟淡定地吃了许多。/p
正当要继续夹菜时,林怀瑾不由得拿走了他的饭碗,烦乱地阻止道:“你别吃了,其实我都知道,真的很难吃。”/p
眼含笑意的二月红见此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扬头凝望着她一本正经地回道:“不,你做的这些都比那面好吃千万倍。”/p
“胡说八道!”林怀瑾听此立即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