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醒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昭和正在一旁给她熬药。满屋子都是难闻的药草味道,昭和闻声便看了她一眼,“你这伤再不治这身体你可不能再用了。”/p
“为何?”冬葵凝眸,似没有听懂他的意思。/p
昭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副身体本就不属于她,当初若不是那小子执意如此,他定会给她做一副更好的身体。/p
自从水凌宫离开后,昭和一直都是一副心事沉沉的神情,门外有人推门而入,抬头一看竟是个长相熟悉的小伙,冬葵连忙打招呼道,“三甲?”/p
那少年没有理会她,闻声便满某疑惑地看向了她,“姐姐是在叫我吗?”/p
“我叫白慕。”那少年与女孩说话脸便红了个透,偷偷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又伸出手来揉了揉头发,便将手中之物交给了昭和,匆匆退了下去。/p
“他就是三甲。”昭和突然开口道,吓得冬葵原本的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p
“那他这是?”冬葵有些好奇。/p
昭和将手中的干药材一点一点磨碎后,又将其轻轻地放在了一块小方巾里,蘸了一点药水便提了起来,“别动,可能有些疼。”/p
冬葵闻言,见他似乎有些生气,便乖乖地躺了下去。/p
“那场火把蝴蝶谷毁了,也把三甲给毁了。”昭和轻声呢喃,一想到那日从那堆冒着黑烟的火堆里救出三甲时,心里浑然不知滋味。/p
“原来......是这样。”冬葵沉眸,满脸的自责。/p
昭和将方巾包在了她的伤口上,特意注意了一下她的表情,而眼前人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一般,目光深邃地望着头顶。/p
“其实你不用自责,若不是它贪睡,那小子早早便逃出来了。”昭和安慰她道,却也明白这是开脱之词,其实三甲是被那人打伤了,若不是昭和赶到地早,如今怕着世界上早就没有那人了。/p
一想到这儿,昭和心里的愧疚感越发地深了,它虽是个妖物,甚至有时候还会惹他生气,打坏蝴蝶谷的药炉,弄丢他辛苦找来的药草......但终究它是陪着自己,最长久的人。/p
给她上好药后,冬葵便起身,“多谢仙君,我......必须要回去。”/p
“等等。”昭和叫住了她。/p
冬葵转身,不解地看向了他,“仙君还要逼我吗?”/p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许久,昭和才轻声道,未等她答应后便打开门,“你在门口等我。”/p
走出门外时,眼前是一片幽静的竹林,似乎昨夜下了雨,泥土地上还有水洼,叫声清脆的鸟儿落在了那水洼前取水喝。/p
眼前犹如画卷一般的静谧,倒让人心生向往。/p
听闻身后有脚步声,冬葵转身便看见了那少年举着一个榔头,一想到他忘了自己,心里还有些微微失意。/p
白慕本想从她身旁过去,见她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忙转身离开。/p
女子面上微微一愣,不远处的昭和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一笑道,“他如今这害羞的样子,倒是在是让人意想不到。”/p
“走吧。”昭和走在了她前头。/p
二人不知不觉走了很久,走出这片竹林后,眼前的一切都让冬葵有些措手不及,原本的草地已经寸草不生,山川,河流,早已变成了一副惨状。/p
河水皆枯,山川尽毁,一点都不夸张的形容,甚至那河水岸边,还躺着一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的尸体。/p
冬葵止步,不远处隐隐可见的皇城破碎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像是那各种腐臭发烂的味道。/p
“这是怎么了?”冬葵沉声道,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p
昭和没有回答她,而是独自走在了前头,止步道,“跟我来便知。”/p
二人进了皇城内,大街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偶尔传来的狗吠一点都不足为惧,更像是死亡来临前的哀声。/p
听得人心里一颤,路边摊贩支起来的架子上布满了血迹,像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事,墙壁上,台阶上,凝固发黑的血迹似乎讲述了这儿发生了什么。/p
可她是在想不到,也不敢想。/p
“帝京为何会变成这样啊。”她再也没有勇气走下去了,视线一直落在一旁的包子铺前,一个小女孩的尸体跪在地上,头微微向上仰着,露出了她深陷的眼眶,那双伤痕斑驳的手死死地扣在一旁的柱子上。/p
“是啊......”昭和闻言,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酸意,“帝京为何会变成这样呢。”/p
“仙君您不知道?”冬葵凝眸看向了他,一副这么大的事你既然不知道的神情,倒惹得昭和轻声一笑。/p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这都是命数。”昭和目光淡然地望着眼前之景,他纵有倾世之力,又能改变得了什么。/p
就如她当初拒绝天女之位,却舍命救下了天族一样,这世界上,有那一件事,是能强人所迫的。/p
倒不如顺应天命。/p
“命数!”冬葵双眸一红,满眸的愤怒,浑身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而眼前人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的,目光淡然地让人看着有些生气。/p
“你好歹是神仙!是他们心中的神!为什么......就不能救救他们呢?”冬葵朝他厚道,一滴泪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上。/p
若非是她情绪激动,昭和断不会把一切都告诉她。/p
可南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