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争执不下,谁都不肯退让半分,慕容博便开口道,“待会儿开家祠,就莫要在这人浪费口舌了。”/p
“哦?”宁清月笑了一声,“宁家不都死地死散的散,长老们难不成同我一眼,是个孤魂野鬼?”/p
“休要胡言。”慕容亦寒冷声看了她一眼,丝毫不把她这个姑婆母放在眼里,冷厉的眸光一直看着他,又见他眸中多了一丝淡然,整顿好情绪又道,“姑婆母这半截骨头都埋进土里了,嘴巴竟还是这般不饶人。”/p
“呵呵呵。”宁清月闻言一笑,并未对他方才的僭越而生气,“有你在这宁家坐镇,姑婆母才放心啊。”/p
二人这么一人骂一人捧,倒让宁安有些不知所措了。/p
“那姑婆我就下午准备了,您若觉得无聊我便留亦寒在这儿给你解解闷。”慕容博道,便朝着门外走去。/p
待他离开后,四周的气氛越发的安静了下来,到让人有些不适。/p
一个下人拿上来几盘洗的白净的水蜜桃,放在了每个人的身前小桌上,宁安见那水蜜桃汁多肉厚,倒有些动心。/p
他虽不是凡人身体不知温饱,却对这吃食也是有些感兴趣的。/p
更何况这水蜜桃一见便是上等极佳,虽比不上天族的仙桃那般味美甘甜,不过眼下倒是让人够眼馋的。/p
就连不能咽下的宁清月也拿起来一个,轻轻一咬了小口,果汁在齿缝儿里喷溅出来,溅入了口腔里,留下一阵蜜桃的清香甘甜。/p
慕容亦寒将轮椅朝前一推,命一旁的侍女丫鬟拿来一个水蜜桃,又掏出手帕来,在侍女递过来的时候,便反复的擦拭着,好似那水蜜桃不干不净一般。/p
待擦了许久后,他才将手帕收回了袖中,轻轻咬破了果皮,便抿嘴一洗。/p
等果汁吸地差不多了,他忽然将那东西丢在了地上,冷眼看着一旁干等着的宁安道,“你怎还不走,不知廉耻。”/p
他的语气很冷,每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时,都不是什么好词,宁安早已习惯了他的毒舌,便不做多余的计较。/p
唯独一旁的宁清月轻咳了一句,冷声警醒了一句道,“亦寒,这可是你的长辈,不得无礼。”/p
可这好话他哪里听得进去,慕容亦寒眸中笑意更深了一份,却一直蒙在眼底,看不清其中波折。/p
“姑婆母说的哪里话,我家长辈只有父母二人,更何况早已死光了,如今还哪里有什么长辈?”/p
慕容亦寒回到了一句,便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自行推着轮椅离开了。/p
望着他用薄被遮住的空荡荡的下身,倒让宁安有些疑惑,等他离开后,这才敢问,“慕容亦寒这打小便是这样?”/p
宁清月闻言,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也不拿他当做外人,便叹了一口气后道,“亦寒小时候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天生聪颖智慧过人常人,年仅十岁便能将整个宁家的账本打理得仅仅有条,许是天妒才人,这才让他变成这般,失去双亲不说,还缺少了一双腿。”/p
“被人害的?”宁安问道。/p
宁清月摇了摇头,指了指上方,“你可信神明?”/p
说罢,白皙的脸上便划过一丝自嘲,于是冷声道,“你就是神,我这怎地楷书胡言乱语了。”/p
“自然是相信的。”宁安却面色凝重的回到道,“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人世循环,若是个恶人,上天自有惩治,若是个好人,平白无故地蒙受冤屈或是遭人陷害,上天自会替他惩戒那人。”/p
“善与恶向来是对立的,神只管这两个对立面,独独忽略了那中间的。”宁清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少了方才的一丝戏谑。/p
而此时的宁安却还停留在慕容家门口那座大佛前,听宁清月说完,便道,“只要你不做坏事,行善积德,自然会得神明眷顾,而若你处处行恶,为非作歹,神明自然会让你吃不了好果子,宁清月,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有善恶的中间存在,上天也不会做事不管的。”/p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宁清月打断他,眼神径直看向了远处。/p
“那你指的是什么。”宁安直言道。/p
宁清月站了起来,不知是不是离她很近的缘故,宁安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再看时却见眼前的女子眸中划过一丝嘲讽,只听她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只不过是自己想要骗自己罢了。”/p
她抬手指了指宁安的胸膛,又道,“就如世人皆怕鬼一般,他认定了鬼就是可怕的存在,所以就算你是善良的,也没有用。”/p
“那是因为你侵犯了他存在的世界,宁清月,世道固然残忍,不过只要人心本善,皆可挽救一切不可回头之过错的。”宁安沉声道,却见她拉着自己朝门外走去。/p
脚步越来越快,快到宁安险些撞在了两旁的柱子上。/p
终于停下来了,去是在一处有些偏僻的地方,眼前是一处破败了石像,残缺的碑文上记载着有关其中的故事,可那文字看着有些复杂,不是宁安能看得懂的文字。/p
似乎更古老,更神秘的存在。/p
“我知道的不多,但听宁家老人们总说,这世界上,唯一不可相信的,就是人心。”宁清月指着眼前破败了石像道,“这是你们木槿国破后留下的仅存的遗物,当时的西闵人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将所有有关木槿的历史欲遮盖掩藏,对外直说是扶持皇室,并无吞并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