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熠才唤来两个少女,均着许府奴服,一路小跑来。/p
待走近一看,才知两人生得一模一样,不施半分粉黛,两边垂簪悬挂在耳际。两人屈膝在地,朝几人道。/p
“晚宴还有些时辰,请几位去东房沐浴。”一个个子稍高的女子道,许诗婉这才想起了头发上一个结块的蛋清。/p
“多谢堂兄。”/p
几人随着两个少女离开,留下许熠才在原地,望着许诗婉的背影失了神。/p
“我堂堂京都第一常卫,你也看不上?”说罢,嘴边浮现一丝浅笑。/p
行至东房需途径一片小竹林,林中小道两旁整齐地栽种着半人高的长青树,林深处还时而浮出几声鸟鸣。/p
冬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子桑慢下脚步走到她身边,轻声道。/p
“在想那狼精吧?”/p
冬葵闻声便收回思绪,见仙君直愣愣地望着自己。/p
“他不许别人叫他狼精。”冬葵沉声道,仙君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身后几人脸上也浮上笑意。/p
“自古人妖殊途,你二人能有这般缘分,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许诗婉道,不过短短几日相处,她便喜欢上了这个女孩。/p
她对凡事都认真,且执着。/p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在人间流连失所,但不论是出自什么原因,自己都愿意站在她这一边。/p
走出竹林,便是另外一番景象。/p
翠竹搭建出来的房子,虽没有先前那般锦绣繁华,大肆奢华的装饰着每一处角落。此处却唯一个简单二字,再也适合不过了。/p
两边是水塘,水中生莲。踏着水上小桥,加之一派竹林幽境的感觉,心神不禁得到了放松。帝京繁荣昌盛,却暗中鹬蚌相争,暗藏玄机。/p
帝京虽繁荣,却无安乐所啊。/p
走在前头的两个少女朝着几人低头,“没处房间都已备好热水,还请小姐公子们快些准备。”/p
说完,两人便径直离开了。/p
一直沉默的洛子墨忽然道,“许家果真不凡。”/p
许诗婉闻声眸中闪过一丝鄙夷,随即便缓步走进了最右边的一处房间。身后几位也按着顺序走进不同的房间。/p
洛子墨轻轻关上房门,望着眼前一个冒着热气的热水桶,以及搭在一旁的乳白色长袍。长手一伸,解了墨色长衫,只剩下一件素色中衣。/p
吧嗒一声,竹屋的门被人推开。看清来人后,脸上不免浮上一丝笑意。/p
“怎么,神仙不沐浴?”洛子墨打趣,见他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后又道,“凡间的水,可是比那天上的差了些。”/p
子桑有些恍惚,他二人这般端坐下来打趣还是在几百年前,而这一切在很久之后的今天,却有些讽刺。/p
眼前这人,与那个心怀天下众生,一心守护整个妖族平安的洛子墨相差太大。/p
“我来,是为了你弟弟一事。”仙君坐在一旁的木榻上,腿搭在一旁的护栏上,取下了腰间悬挂着的乾坤袋。/p
“你可说的是妖灵一事?”洛子墨长腿一跨,整个身子浸入了水中。许是热水蓄得太满,水漫过那木桶边沿,顺着流向了地面。/p
“一切若是天命已定,没有人会逆天而为。”仙君沉声道,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乾坤袋。/p
“天意如此,岂是你我能改变得了的。”洛子墨转身望向他,突然道,“冬葵若是真的选了阿尘,你可会阻止?”/p
许久的沉默,仙君突然叹了一口气。/p
“既是天选之人,儿女情长当断则断,届时我自有办法让她忘了。”/p
仙君垂眸,就如你这般,忘了便没有了烦恼,没有了顾忌。/p
玉帝那老儿应该还不知晓此事罢,子桑手指轻轻一动,大门一开,人一溜烟便不见了。洛子墨见状,沉眸浅笑。/p
已近傍晚,几人均身着同色锦云纹青衫长袍,一同前往许家前厅。诺大的房间中摆满了各色菜式瓜果,几人行至门口,便听到了芦笙之音。/p
一见,身段曼妙的女子着一身桃红长衫,半拖地的水袖随着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坐在最上边的男子一身墨绿官服,头戴一品官帽,左边搂着一个满脸微笑地女子,沉溺在那欢歌笑语中。/p
那便是许都王了。/p
十足的好色之徒,仙君望向他的视线里多了一丝鄙夷。/p
“小姐到了!”几个小厮扯着嗓子喊道,芦笙与各式锣鼓戛然而止,许都王看见来人,整个身子从那烫金躺椅中挤了出来。/p
“许侄女!”男人大喊一声,在座的人纷纷将实现转向了门口站着的几人。/p
只听见一个一身宝石蓝色锦荣长袍的女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之意,满头金银首饰压在那盘得高高的头发上,为了彰显尊贵之意,中指上还戴上了一颗烫金嵌夜明珠戒指。/p
“流山落魄,才想起了帝京还有一个叔父。”那女子手中端着酒杯,随即仰头一饮而尽。/p
“夫人醉了,给我送回寝房休息!”许都王有些微怒,一旁地奴仆连忙扶起了那女子,却被那女人一把推开。/p
“老爷,我可没有说错,她流山势压帝京这么多年,何时看得起我们,若不是你改道走了官路,恐怕流山许氏早已忘了还有你这么个亲族。”/p
许诗婉浅笑,朝那女子行了个家礼。/p
“叔母说笑了,父亲时常挂念着帝京的叔父,还盼着日子闲下来了来帝京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