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这几日防卫加严了许多,一处别净的天牢之内,囚着一个男子,浑身都是伤痕累累,已经干涸的血迹凝固在他的唇角,此刻唇角上扬,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盯着眼前一身战衣在身的重赫。/p
“你说不说?”重赫沉眸,再问一句。/p
那男子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呸!”一口唾沫吐了出来,重赫微微欠身,随后长剑一出,悬挂在他的脖子上,眸中多了一丝杀机。/p
“你以为我怕死吗?”男子一副卑鄙神情,依旧满眼不屑。又道,“夺位小贼,何以资格定天下事?”/p
“你再说一句!”重赫被他激怒,恨不得一刀而后快,却听身后传出一道凌厉的男音出来。/p
“住手。”身后人道。/p
重赫温声便收回长剑,微微欠身,道。“殿下。”/p
眼前来人着一身白衣,白皙的面上毫无表情,一双琉璃蓝色的眸子里深不可测,像是什么都猜不到什么,如墨般的长发只束了一束,其余的全都散在身后。/p
洛桑尘看了他一眼,问,“放了他。”/p
“为何!”重赫不解,“谋逆乃大罪,就算死罪能免,活罪也难逃。”/p
“我说放了他。”洛桑尘提高了音量,满面不悦,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他,许是再说这连你也要违抗我吗。/p
重赫收回剑,解下了沉重的枷锁,那绑在柱子上的男子也是一副不知所措,丝毫猜不出洛桑尘到底为何意。/p
但被放下来,比像个牲畜一般倒挂在上面要好。/p
毕竟头脑充血的样子,实在是不好受。/p
“赵大人。”洛桑尘突然开口,便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我们说说话吧。”/p
重赫浑身一僵,却见身后的宁安看了他一眼,似在安抚他。/p
赵大人一副淡然的神情,眸中波澜不惊,却是强忍着满腔疑惑,实则担惊受怕,毕竟这个人,是他哪怕穷尽一生,也是在是猜不透。/p
而眼前的男子却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便走在了他的前头,宁安等在原地,轻声道,“赵大人,请吧。”/p
三人一路穿过漫长的幽道,周旁路过的宫人都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脚步匆匆的离去。/p
哐当一声,宁安推开了厚重的西木大殿门,随后便等在门前,直到二人走了进去,随后这才关上了门。/p
又是哐当一声,那声音吓得赵大人一惊。/p
再打量四处,却见眼前挂着一条条黄色的帘布,而帘布的正中央,竟供了一尊灵位,黑色的檀木灵牌上用烫金刻着几个字。/p
“莫城。”/p
赵大人眸中一惊,随后便听洛桑尘道,“赵大人可还熟悉这个名字?”/p
宁安守在门边,可以离二人很远。/p
赵大人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不知是方才走得急,还是被吓出来的。而眼前的白衣男子却走过去,将那灵牌从供桌上取了下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p
咚咚咚,脚步声混合着赵大人愈来愈快的心跳声,竟像是一曲难听至极的乐曲。/p
“你说啊!”洛桑尘几乎是吼出来的,赵大人被这么一吼,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使劲地摇头。/p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大人满面通红,一双眼睛移开看向了别处。/p
路桑尘跟着蹲在了地上,将手中灵牌放在了他的眼前,沉声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谁!”/p
偏偏赵大人也不是个服软的主儿,一副看便看的神情,而后道,“乱臣贼子,实乃污秽了双眼。”/p
“乱臣贼子?”白衣男子冷笑一声,眸中杀意渐渐浮现,“那不妨劳赵大人给我解释解释,何为乱臣贼子?”/p
“殿下!”赵大人沉眸,似乎不愿提起当年之事,“前尘旧梦,已经过去了,殿下又何必还这般固执。”/p
“固执?”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揪着男子的衣领,道,“予你来说,是一个执念,但对我而言,却是我宁可舍弃一切,也不得不知道的真相。”/p
听到真相这两个字,赵大人冷笑一声,眸中流光闪烁,“真相?真相有那么重要吗?”/p
他这般轻佻,倒真把洛桑尘给惹毛了。他死死的掐着他知道眼前人透不过气来,一张苍白的脸被涨得通红,才松开了手。/p
“我想知道!他沉声道。/p
赵大人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罢了,若我诚心告知,还望殿下绕我族人一命。”/p
“好。”洛桑尘点头,“我答应你。”/p
赵业这才开始讲了起来,这个莫城本是灵族的一大将军,也是救了洛桑尘一命的莫琪唯一的亲人,而这莫城自小英勇善战,奈何因其性格刚如玄铁,不适合这有勇有谋的将军一职。/p
灵族便找借口废了他,将其贬为副将,奈何这莫城性子刚硬,不肯服软,灵族首领一气之下,便将其亲信赶尽杀绝。/p
莫城心灰意冷之际,这时灵族便发生了一件事。/p
那便是妖族灭了灵族,此后将东麓大地当做妖族禁地,不准任何人前往。/p
莫城再这时确是做了一件大事,就是救了妖族的王,也就是你的父王,最终造成整个灵族全军覆没。/p
那场大战死了许多人,任何恐怖决绝方法都用上了,所有人哪怕还又一只手,或还残留最后一口气,也要死在战场上。/p
那条横绝在灵族与妖族只见的边界,成了一场帝王阔野疆土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