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让陈伯下去休息,自己便钻进了屋子里,门口有几声响动,打开门一看,门槛下放着几只蜡烛。/p
却见四周空无一人,想必也是陈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的腿罢了。/p
关上房门后,点上蜡烛,微黄的烛光照亮了四周,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p
就连那床上的被褥,花纹都还是那深色的幽兰。/p
四周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p
可一回想到从前,竟心里这般难受。/p
坐在那床上,一层灰尘染上了衣衫一角,她却丝毫不在意,就这么衣衫不解地躺在了床上。/p
鼻尖突然多了一丝尘土味道,冬葵蹙眉,却一直睁着眼睛。/p
手指一动,烛光便熄了。/p
连连翻了几个身,便坐了起来,下了床重新点燃了蜡烛。/p
直到那烛光中印出了自己的影子,心里的一股压抑才慢慢放下。/p
“终于回家了。”她笑道,烛光下的脸格外的白,却带着一丝坚韧的笑容。/p
她说,“终于回家了。”/p
是啊,回家了。/p
许是泪水涩眼,没过多久,她便陷入沉睡。/p
而隐约之间,突然察觉到房里像是多了一个人。/p
可睡意正浓,她脑海里意识很浅,微微一抬略带沉重的眼皮,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似乎是个男子。/p
视线越来越模糊,而那人似乎正朝自己缓缓走来。/p
“冬葵?”男子柔声喊了一声,却并未听见任何回应。/p
望着一旁被泪水染湿的被褥,男子双眸一暗。/p
突然想起了那日她说的话。/p
“我宁愿没有遇见你!”/p
是啊,她若经历的这一切,全都因为自己。/p
若不是自己对她动了情,带她逃离妖族的祭祀。/p
而一切,都只怪自己当初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能寻一处安逸的地方,过没人打扰惬意人生,却始终事与愿违,一切都变得越来越不同了。/p
人生路,岂是自己能一手就能望见底的。/p
她想要自由,他便给她自由。/p
男子坐在她身旁,冰冷的被褥与她脸上的温度相似,男子沉下眸来,却听见她梦中的一声呢喃。/p
“阿尘。”/p
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的传进了男子的耳朵里。/p
洛桑尘闻言,手上突然微微一颤,眸中犹如星火闪过一般,面上也生出了一丝欢悦。/p
“我在这里。”男子柔声道,眸中柔光一直打在眼下女子的身上。/p
却听房外一声咳嗽,许是有人来了,男子便吹灭了灯,化成原形躺在她身旁,就像许久以前,给她温暖。/p
给她爱。/p
天亮后,冬葵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沉,却又像是做了一个美梦一般,格外的香甜。/p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却觉得身旁像是有人躺过一般,还留着余温,以及一丝熟悉的味道。/p
可哪里有人,恐怕只是美梦意犹未尽,凭空生出的幻想罢了。/p
就像是从未做过的梦,可这梦实在有些太过于逼真了。/p
冬葵起身离开,蜡烛只染了一半,可昨晚明明自己重新点亮了蜡烛,来不及多想,便听门外一声。/p
“小姐,我准备了些早饭。”是陈伯的声音。/p
冬葵闻言,便抬高嗓子道,“好。”/p
走出门去,昨夜竟下了雨,地上还是湿的,院子里的梨树新叶上还挂着水珠。/p
顺着小道一路往前走,陈伯弓着身子在给她烧水,冬葵走过去,接过了他手中的水壶。/p
陈伯抬眼望着她,冬葵却一笑,很自然地道,“您是长辈,理应我来照顾你才对。”/p
“小姐不必如此,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您是主子,我是下人,一辈子都改不了的。”陈伯道。/p
冬葵将水壶放在了桌子上,顺道还添了一些柴火进去。/p
却见眼前的男子眸中一惊,他忽然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其实你不必如此的。”/p
陈伯呢喃道,便走到一旁,递了一个馒头给她。/p
“谢谢陈伯。”冬葵笑道,便咬了一大口,面上也露出了一丝满足。/p
看她这副样子倒不像是装的,陈伯见状,眸中泪花闪烁,忽然一怔。/p
“怎么了陈伯?”冬葵停下手中动作,将那一大口馒头吞进了肚子里,满满的饱腹感。/p
陈伯摇头,“丘和家这些年对不起你啊小姐。”/p
只听扑通一声,陈伯突然跪在了地上,一滴泪顺着他黝黑的脸流了下来,掉落在地上。/p
冬葵一见,连忙将手中的馒头放在桌子上,便将他扶了起来,“陈伯你在说什么啊,还不快起来,我可受不住啊。”/p
陈伯却始终不肯起来,他的力气很大,加上他的一副执拗。冬葵废了大半天的劲儿,都没能将他从地上拉起来。/p
“冬葵,你别怪陈伯,陈伯只是畏人眼光,瞻前顾后,所以才对你不管不问。”/p
此言一出,倒让冬葵心里生出一丝难受,眸中生出来一层泪雾,实现也变得模糊起来。/p
“我不怪你,陈伯。”冬葵道,而眼前的陈伯此时哭得像个泪人。冬葵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替他擦干了脸上的泪痕。/p
“别哭了,陈伯,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任何人。”/p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笃定,事实如此,她确是没有拐过任何人,包括丘和夏歌。/p
人人都骂她是个灾星,克死了大夫人,引来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