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之前说你要去洗手间,这里环境陌生,我不放心,去洗手间看你,听见你在打电话。”
纪明渊眸色微顿,沉默一瞬,点头,“对,是我给姑妈打了电话。”
宋念霜蹙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自己的丈夫,“你怎么能这样?你明知道现在大家对桑浅和承洲成见颇深,将死都归咎在他们身上,你这个时候给姑妈打电话,不是引战吗?”
纪明渊去拉宋念霜的手,她避开了。
他知道宋念霜是个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的人,“明天就是董事会给承洲的最后一天期限了,可承洲不仅没稳定局势,网上的新闻还愈演愈烈,公司股票也一再跌停,再这样下去,他的总裁之位就真的不保了。”
“这与今晚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让桑浅知难而退,想帮承洲解开如今的困局,只要桑浅和承洲离婚了,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宋念霜没想到纪明渊这么做都是为了纪承洲。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彼此信任的,在我心中,即便你当着我的面杀了人,我也会认为你是被人陷害,或者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你对我……”
纪明渊叹息一声,神色有些落寞,“你若觉得我多管闲事,我以后不管就是了。”
宋念霜知道自己误会纪明渊了,主动握住他的手,“你知道的,姐姐已经去世了,只留下承洲这一个孩子,我对与他相关的事都十分看重,关心则乱,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纪明渊反手握住宋念霜的手,“我就是知道你看重他,所以才将他的事都放在心上,想尽我所能帮帮他。”
宋念霜点头,只是……“这事你应该提前跟我商量的。”
“我跟你商量了你能同意?”
宋念霜瞬间没了声。
纪明渊轻轻拍了拍宋念霜的手背,“我了解你的性子,最是良善,定然是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妈住院确实是因为桑浅的事,她对死是有责任的,姑妈、姨妈生气,打她一顿,她也受得,难道你心里对她就没有一点怨恨?”
“我……”
“好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吧。”
“你睡吧,长卿今天跪了一天,还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我去陪妈,让长卿去休息。”
“我陪你一起。”
“不用,现在晚上冷,你的腿不能受寒,不然又要疼了,你睡吧。”沈清筠将纪明渊安置好才离开。
另一间休息室内。
小筑照顾桑榆洗漱睡觉。
纪承洲坐在沙发上给桑浅处理脸上的伤。
“嘶~”
“现在知道疼了?刚在外面不是说皮外伤,没事吗?”纪承洲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
桑浅知道他是心疼她,“她们一个是奶奶的妹妹,一个是奶奶的小姑子,在奶奶灵堂上,你难不成真对她们动手?”
“她们是倚老卖老,我才不吃那一套。”
“是是是,你不吃,我吃行了吧,你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声有多臭吗,还想再加一条在奶奶的灵堂上殴打长辈的罪名?”
纪承洲一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样子,“我不在意那些流言。”ps
“我在意。”之前纪承洲名声多好啊,年纪轻轻掌管纪氏集团,才华横溢,商界翘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一切皆因她而起,她能不在意吗?
纪承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我们夫妻一体,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桑浅拉住纪承洲的手,她何德何能,以欺骗开始,却能得他这般真心相待。
他真的实现了对师父的那句承诺,她若不离,他必不弃。
“纪承洲,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
这句发自肺腑,没有任何欺骗,没有任何目的,只有真心。
真心实意的想和他白头偕老。
以前所有的犹豫不定,随时抽身,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殆尽。
纪承洲点头,“好。”
桑浅红唇微勾,扯到伤口,立刻将嘴角放平,之后扬着脸,指了指刚才扯疼的地方,“这里还没上药。”
纪承洲认真给她处理伤口。
桑浅看着男人小心专注的样子,眸光逐渐温柔,心里有一种叫的东西渐渐开始生根发芽。pδ
处理完伤口,桑榆已经睡着了。
桑浅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一对熟睡的儿女,心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安定。
她转头,伸手拉住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头轻轻靠在他腰上,目光落在桑榆稚嫩的小脸上,“你知道吗,我之前做过一个梦,梦里桑榆喊我妈妈,说我不要他。”
纪承洲手搭在桑浅肩上,轻轻捏了捏,“等一切平息,我们将真相都告诉孩子吧?”
桑浅仰头看着纪承洲,灯光从他头顶倾泻下来,柔和了他深邃凌厉的五官,“可以吗?”
“你不想?”
“想。”
怎么会不想?
她想让桑榆知道,他有妈妈,他不是没妈要、没妈疼的孩子。
她也想让晚晚知道,纪承洲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亲生父亲。
她更想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只是……“我的身份已经很敏感了,若是让大家知道孩子的身世,我们大人可以不畏流言,可孩子们怎么办?只怕一辈子都会被人嘲笑。”
“我们离开这里,去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