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乐亦彤就已经动身前往地宫,准备参加每周一次的长老例会。/p
她走时没喊醒吴远,只是在他呢喃梦呓时,轻轻吻了下额头,像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细细打量着他的脸,似曾相识。/p
在会上看到缺席了几周的屠江,的确是去整了鼻子没错,看起来更讨厌了。/p
因为屠江手上有两件文物,乐亦彤并不打算将他私自赋能的事情揭穿,只是例行汇报了半巫吴远的日常,还有异能产品新的实验对象,姚顺羽。/p
但她完全省略了异能会在受体的自我训练下进阶的这件事,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比如吴远利用异能到处旅游,印声有时会分不清自己在讲哪国语言,唐可可用力过度会留鼻血。/p
“那个唐可可,最近没闹什么乱子吧?”黎震皱着眉头问。/p
虽然对她之前制造的车祸有所耳闻,不过最令人头疼的,是她居然在邹教授的课堂上公然顶撞,还煽动了一小拨学生。/p
自己的儿子黎敬岩,最近也跟她走得很近,两人经常去地面上转悠,一趟趟地跑到南都大学。/p
倒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玩,只是儿子好像有点被这个粉色头发的女孩迷了心智,父子两本来交流也不多,一周见不了几面,但儿子每次张口闭口就是“可可怎么样”、“可可说”、“可可又怎么怎么地了”,并且开始旷邹教授的课。/p
“据我所知,”乐亦彤说,“没有。”/p
只要监测大厅的部下没给自己发来通知,那任凭唐可可在外面生出什么乱子,都与公司无关,也就都不是什么大事。/p
黎震对主持会议完全没有兴趣,他还约了外面的熟人谈生意。只是自己作为三元老之一,必须在会上说点什么,因为其他两位,一个在织毛衣,一个戴着老花镜在看养生文,都是指望不上的。/p
而这例会才刚开始没多久,便已经无话可说了。/p
乐亦彤也太言简意赅,能省略的字绝不多说一个,向来都是靠黎震无心又随口问出的问题,才能勉强将这会议撑到半个小时。/p
“异能针剂还剩几支啊?”黎震没话找话,他老是记不得已经用了多少,还剩多少,也分不清什么是底液胶囊,什么是异能针剂。/p
“已用四支,还剩五支。”/p
而剩下的五支里,有四支早就被屠江替换成假的了,所以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稍稍瞄了一眼屠江,他还是一副端着的高傲模样,不动声色。/p
“要真能靠他们拿回三圣还是不错的,只是进展这么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行动。”黎震有些气馁地说道。/p
乐亦彤不再接话,想必对面的屠江也心知肚明,月离三圣,已经被他们二人各自夺回几部分了。/p
“如果实在不行,这个项目就砍了吧,投入十年才能产出一批,耗时费力,意义也不大。”黎震开始收拾桌面,准备离席。/p
“司间大人。”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缓缓喊住他。/p
这个人从不在会上开口,会上的事好像也与他无关,可听到这话,他觉得有必要说两句。/p
司正严坤熄了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看着黎震。/p
“嗯?”黎震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司正大人有话要说?”/p
“这个项目是宋兄的心血,族人为集齐三圣耗费了几代的光阴,你说砍就砍,好像任性了点吧。”/p
严坤是九司中的最长者,语速也偏慢,即使不参与公司项目的决策,但他说的话,没人能当作耳旁风。/p
黎震对不赚钱的项目向来持否定态度,这次也的确把话说得过了些,可是没想到向来默不作声的严坤会当面指出。/p
秒变和气脸,是黎震在外面社会学会的第一件事。/p
“司正大人说的是,是我轻率了。”黎震冲他微微倾首。/p
严坤不作答复,重新划开手机,继续那篇看到一半的养生文。/p
“那……”黎震来回看看在座的各位,“司执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目光落在了屠江身上。这也是黎震所擅长的,尬场之后的目标转移。/p
屠江没有反应,好像在想自己的事情。/p
这个后生越来越不像话了,整鼻子就整鼻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销声匿迹了好一阵,还真当ceo是没人能管得了的么?/p
“屠江!”黎震高声呵道。/p
“嗯?”屠江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张望了一下,才将目光聚焦在黎震那张微微发怒的脸上。/p
“呃……”屠江接不上话,连对方问的什么都不知道。/p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黎震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问完这句话。/p
乐亦彤在细细观察他的反应,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为林小奇的失踪而苦恼吧。/p
“没有。”屠江有些窘迫,但还是固执地绷着一张脸。/p
黎震白了他一眼,从鼻底轻出一口气,环顾了这张办公桌上的其他人,将他们一一扫视。/p
乐亦彤,不说了,从小到大都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p
屠江,放空中,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心不在焉。/p
严坤,看手机,养生文是看不完的,不要再转发了好么?/p
白巽,织毛衣,她怎么有织不完的毛衣?真有人会穿吗?/p
颜茴,请假。/p
曹兑,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也是游离的状态。/p
范阳,打瞌睡,年纪轻轻的一点朝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