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花躺在他怀里,那张原本白皙,却被发丝遮住一半、道道血痕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地笑。/p
能死在自己男人怀里,对她来说,足矣!/p
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乡村女人,僵着的身体像是风停飘落的羽『毛』,缓缓无力下来。/p
她若暖春时节的满枣树细碎米黄,随风飘散到远方。/p
“枣花,枣花……”/p
一滴热泪滴在她胸前的碎花短衫上,瞬间浸透,她,就像是人间最凄美的景『色』。/p
江小江的心,猛地沉了下来。/p
忽然,一股巨大的悲痛像是滔天巨浪一般涌入他的胸腔,涨的江小江仰天长呼,震『荡』的房顶浮尘簌簌下落。他疯了一般死死抱住枣花,可无论他怎么呼喊,斯人已去,他血红的双眼流出滚烫的血泪,随着脸颊滚落流淌。/p
他许给这个女人的承诺还未完成,他答应她的事都还没做好,他还有一辈子要跟她过!/p
天地失『色』,她是唯一的七彩。/p
然而这唯一的一束七彩,却在江小江的眼前逐渐失去鲜艳,化为灰白……/p
倏然间,江小江慢慢把怀里的枣花平放在地上,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宛如利剑直指五步开外的黑袍人。/p
“喏,你让我放的。”/p
“我要你的命!”/p
还不等黑袍人话音落地,江小江便宛若煞神一般,身上的凌厉气势陡然增了七分,这气势宛若一道实质波纹震进黑袍的心窝,黑袍大惊,那张刀疤横渡的脸骤然凝重,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一道凌厉的劲风已经到了切近。/p
正是他捅进枣花背后的黑『色』匕首!/p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p
江小江握着黑『色』匕首带着劲风直奔黑袍心口来,黑袍心下大惊,好快的速度!/p
他连连后退数步拉开和江小江的距离,反手想去夺那把本命匕首,却不想正中江小江下怀,就在黑袍手碰到匕首时,江小江陡然调转方向另外一手如同出海猛龙猛地甩出,早已捏在手指间的三根乌金毫针暗含着十八段锦的内劲,噌噌噌飞快扎入黑袍手臂。/p
江小江轻扎猛提,下一秒——/p
“啊——”/p
巨大的痛苦和紧随而来的麻木让黑袍瞬间惨叫出声,紧接着他臂膀猛地下垂,整条胳膊随之失去直觉如同残废,他本能的用另外一手去躲避江小江的下次攻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p
后枕!/p
早在他意识到江小江不会一击放手时,他的后枕『穴』已经被一根乌金针直入。/p
麻!/p
“你到底,到底……”/p
黑袍身影摇晃了几下,从后枕『穴』迅速扩散到颈椎和双肩的麻木感让他摇晃了几下身形,如果不是扶住墙壁,恐怕早已惨跌在地,他一双细长的眼眸盯着江小江,眼里无不是惊讶和荒唐:“没道理,你没道理能这么快击倒我,这不可能!”/p
江小江紧绷着身上的每一寸神经,双眼如血的盯着黑袍。/p
“我说过,我要你的命。”/p
这一字一顿中,饱含着滔天的怒火和仇恨。/p
看江小江一步步走到弹落在角落的匕首前,一股万年冰霜般的寒冷瞬间将黑袍冰冻。/p
“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打败我,这不可能!”/p
随着话音渐渐落下,黑袍趁江小江不备祭出杀招,垫步潜冲,在接近江小江后背的那一刻,紧握的拳头倏然猛张,锋利的三棱刺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直刺江小江的后心。/p
可是慢了,太慢!/p
就在锋如针芒的刺尖即将碰到江小江的后背那一刻,他猛然转身,一道黑光从上而下破空猛落,伴随着“咻”的破空声,一蓬鲜血从黑袍肩头喷溅而出,宛若漫天血雾在屋里散散而落。/p
仓啷!/p
三棱刺应声坠落在地,还来不及感受肢体疼痛的黑袍缓缓转头,用瞪着夸张到极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右肩。/p
不,是断臂。/p
整个肩被黑匕首划去一半筋骨,无力的垂挂在肩上,鲜血正汩汩冒出。/p
鲜血,喷溅了江小江一脸。/p
他的双眼漆黑幽深,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和『色』彩的看着黑袍,紧握在手里的那把黑匕首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这些血在地上汇聚成巴掌大的血泊。/p
他的脑子是空的,世界是空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p
杀了这个人!/p
“死!”/p
随着江小江的一声滔天怒吼,黑袍明白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废掉胳膊的他再没有和江小江拼死一战之力,索『性』躲开江小江的第二lún_gōng击,捂着自己断臂仓惶逃出门去。/p
江小江紧追不舍,然而不知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别的什么。/p
路过枣花身边猛追的他,忽然被枣花垂下来的胳膊打在脚面上,江小江心猛地沉落,浑身是血的他低头去看地上早已香魂皆归的女人。/p
看着她的脸,看着她轻轻浅浅的笑……/p
良久。/p
哐啷一声,黑『色』的匕首被江小江脱手掉地。/p
他弯下脊梁,把她从地上横抱起来,缓缓地走出这个宛若地狱的破屋。门口的庞秋兰早已经吓傻了,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墙边,如同见鬼一样看着江小江。/p
“饶命,饶命……”/p
颤抖和临近崩溃的声音没有让江小江看她一眼。/p
“小江哥哥!”/p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谢思雨找过来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