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妇是傅氏年前才过门的二媳妇,户部尚书家的大小姐赵香雪赵氏,丹丹曾在太子妃的中秋月宴上见过赵氏一面,当日何府娶亲,艾天佑也去随了礼。
礼毕丹丹便轻轻走到叶氏身边,安静乖巧的站了。
进门的时候丹丹便听得叶氏已经将感谢的话说了又说。傅氏不过点头客气的应承几声,神色间隐有倦色和不耐烦,明显的不想再言谈这事,叶氏也不是没有眼势的人,不过是等着丹丹回来谢了傅氏好一并回去,免得让丹丹单独面对傅氏尴尬、不安,毕竟,当初差点就做了干亲,丹丹就差没有对傅氏磕头认亲了。
丹丹看出这些,明智的没有再多嘴。傅氏却是自她进门就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几番审视,神色不明。丹丹不由心头有些微惊,便想寻了借口扶了叶氏回去。
正欲起身,却见一位中年夫人带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匆匆进门,那夫人面相精瘦,身量不高。丹丹看的面生不认识,可是身后的女子却是让她一惊,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阮听白。
再看阮听白,一身淡雅的素玉色湘裙,脸蛋消瘦了不少,下巴尖俏。脸色粉白,一番精心描画,看着竟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清秀俊气。乍看之下竟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姿色比之前又上了几乘,果然打扮起来无丑女。
阮听白的眉眼里多了几分急切和期盼,又是因为紧张局促,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人还没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往房里看,待与丹丹的目光相遇。不由的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还有几分复杂,又匆匆垂下头,放慢了步子跟在那夫人身后。
“哎呀呀,一早我还跟我家老爷说要跟夫人请安呢,不曾想竟是与夫人住了同一个院子,这可真是---”
那夫人忽然顿了一下,这才发现丹丹母女,当即眼神闪了闪,悄悄的看了傅氏的神色,试探道:“原来艾夫人也在这里啊,瞧这身子重的,可得当心了,这个月份的人,一般都是在家中休养的,可万万大意不得!”
早上临来她家老爷还在和她分析当今圣上的态度,让她千万千万要想尽办法与两位夫人交好,一位是太孙妃的母亲叶氏,一位是皇太孙的姨母傅氏,再三叮嘱务必敬重、交好。
炎亲王要将听白聘给他的一个庶子,走狗秦夫人逼的紧,为着她家老爷的前程,也为着这一根筋非要入皇太孙府邸的女儿,傅氏和叶夫人已然是他们家的救命良方、保命符,这阮夫人自然是十二万分的慎而重之,一入寺院就追着知客僧打探傅氏与叶夫人的客院。
太子不在了,皇上大人又在皇后的椒淑殿大发雷霆,消息灵便的都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特别是阮大人阮正洲,也是一枚墙头草,更是多方钻营关注,再三考虑已经决定将宝押在皇太孙身上,可是他怕得罪炎亲王又不敢明着搭上皇太孙,只能暗中行事,想先在皇太孙这里得一个保证。
可惜在皇太孙眼中,他和他的宝都是大年三十晚上的兔子,可有可无,这才让自己的夫人出门,务必要攀上两位高门夫人,实在不行哪怕一个也好,在阮正洲心中,傅氏的分量又比叶夫人重了几分,毕竟,傅氏是皇太孙敬重的姨母,情分堪比母子,若是傅氏在皇太孙跟前为阮听白说上一两句话,堪比皇上的金口玉言。
别看男人不问后宅的事,却也知道不能小瞧了女人私下里处下的关系,朝堂风向影响着女人的交际圈子,可是女人的交往,也能触动她们身后的老爷们的身份、位势,给以绝对的助力,进而影响朝堂局势,哪怕是最微小的影响,在大局势面前,也有不可低估的撼动力,就像一根悬在千斤对顶上方的头发丝,那渺小的重量足以让一方倔起,让另一方倾垮。
若以,阮夫人第一个便打探傅氏的居所,却是老天助她,竟是被安排在了同一所客院。
阮夫人是个精明的女人,惯会迎逢谄媚、捧高踩低,在她看来,傅氏必定是不喜欢叶氏的,不说之前傅氏与艾春丹的不愉快她们这些个女人私下里都一清二楚,就是何大人押上一家老小的性命为艾天佑做担保,也足以让傅氏对叶氏迁怒、怨恨,有什么比一家子的性命更重要,还是赌了一家子的性命去帮一个不相干的罪人,她家老爷就暗中跟她分析,何大人必不是甘心为艾天佑做担保,而是受了什么人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她断定傅氏心里是不待见叶氏的,素来见风使舵、投其所好是她的强项,所以,一开口,阮夫人对叶氏便有些不客气,但是她不敢做的太明显,只是暗自观察傅氏的神色投石问路。
若是单听这话本也没有什么,还有几分关切之意,但是她的神色举止、话音语调,再加精明过头不断拿眼瞟傅氏的模样,任谁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味来。
这阮夫人的话音未落,丹丹的眉尖就突的一跳,心中大怒。
本来她与阮听白没有什么恩怨纠葛、利益冲突,之前也有些交好,碍于情面彼此也是会和和气气打个招呼的,可是她母亲竟然这番恶心作态拿了娘做篾子……丹丹眯眼垂目看了阮夫人一眼,又将视线转向阮听白。
叶氏不认识这位阮夫人,可是也觉得她的语气令人很不舒服,当即就想站起身来,丹丹暗暗的按住叶氏的手。
阮正洲不过是个五品,这阮夫人还没有资格让娘站起来回话。
傅氏淡淡的看了丹丹一眼,对叶氏道:“工部阮正洲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