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脂雾自从埋了人骨,总觉得不安。说不出来什么缘故,心里『毛』『毛』的。/p
她还是头一回见死人骨呢。/p
不过,戚府的掌事丫鬟红参,还有二管家魏茁,这两人突然安分守己,不滋事挑衅她了,也算是一件小小的幸事。/p
在戚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只将花脂雾当做空气,不理不睬,甚至让所有仆人都不理她,隔绝在外,绝不容纳。/p
花脂雾乐得自在,放松之时,并不晓得,这两人狼狈为『奸』,正绞尽脑汁地对付她。/p
红参讨厌花脂雾,一方面是她占了进仙门的机会,另一方面,红参对戚炎早就有春花秋月的意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了,这府内的丫鬟,谁又不想高攀戚家的两位公子呢?/p
可戚府的大公子,进了仙门,几乎不回平樱城。这些丫鬟中,没几个人见过戚府大公子的面容,老爷夫人又死的早,整个戚府空空『荡』『荡』,就留下小公子戚炎持家。/p
哪怕是做妾,亦或只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小情人,只要得到荣华富贵,平安度完此生,就足够了。/p
红参陪伴戚炎许多年,这些年,戚炎寻花问柳,却从不跟她们苟合,只当掌心里的玩物,玩腻了,便扔了。/p
她不喜戚炎的薄情,却又庆幸他的薄情。/p
至少,她是离他最近的女人……/p
可如今,一切的安稳都被打破了!/p
花脂雾的出现,原先也不过是戚炎一时兴起,但自从进了府,戚炎便将别人求之不得的宝物,一件件的,拱手送她!/p
凭什么?/p
戚府十几年的老人儿,比不上一个新来的野丫头吗?/p
红参坐在房中,愤懑不已。/p
窗明几净,娇艳欲滴的月季花,摆在四角方桌上,开得要多美艳有多美艳。/p
这是红参最喜欢的花,可现在,她举了把银剪刀,对着枝繁叶茂的月季盆栽,就是一通『乱』剪!/p
“贱人!”/p
嚓、嚓、嚓——/p
枝枝叶叶碎了一地,大朵花苞砸在地面上,跌成凌『乱』的四五瓣,植物特有的清香霎时浓郁得一塌糊涂,灌满整间屋子。/p
“消失,我要让你永远消失!”/p
啪嗒一声,剪刀掉在地上,红参死死瞪着光秃秃的盆栽,竟仍觉得不解气,缠绕翡翠的手腕一个横扫,这只珍贵的紫砂花盆顷刻从桌上扫落,砰得一声,碎成一地渣滓!/p
“开门,是我。”/p
门口有人轻声敲门,是魏茁的声音。/p
他一进门,就撞见这狼狈不堪的一幕,眼『色』略带惊恐,再看红参紫青的脸『色』,心中多少生出些眉目。/p
“你来干什么?咱们没弄死那个丫头,还被小公子教训了!你可瞧见?我受了伤,小公子愣是瞧不见,她受了伤,怎么小公子一眼就看见了?气死我了,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下贱胚子,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p
魏茁立即放软声音,早就做了打算:“那小妮子邪门得很,既然能打伤你,又被小公子赏识,肯定不简单。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咱们早点动手,将她除之后快!”/p
红参也有同样的心思。/p
但是,戚府之中不止戚炎在,还有他手中的秘密眼线,实在不好动手,可他们决不能留花脂雾一命,这妮子有点本事,早晚会爬到她的头上去。/p
红参一脸焦躁愤恨,坐下来,缓了缓道:“这几日,我一直派人盯着她。一到正午,野丫头就往鬼山跑,鬼山常年无人,想必她是躲进去偷懒去了,不如趁机——”/p
她斜眼看向魏茁,抹了抹脖子,比了个手势。/p
“好,我正想跟你筹划筹划,没想到,你早想出了妙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哈哈,明日,就定明日。”魏茁的眼中,凶光毕『露』。/p